20.Cant Stop 020(2 / 2)
黑圆点:“并没有。你的光环形态为混沌态,存活规则对你而言不同。”
“得要杀死三个关系亲密的红人才算,是吗?”
“是的。”
“那我已经杀了三人。”
“你没有。”
“我杀了。”
“……你没有。”
秦赤年压下心底翻涌上来的愤怒,随机选择、随机命运、善良的异星“神明”:“你们外星人不识数是么?我在第四节车厢,鬼之厢,又杀了两个红人。加起来一共是三个,我完成了存活条件。”
嘴唇开合,在它准备发言前,她又截了话头:
“你想说那两人不算?我不知道你们星球对于‘关系亲近’的定义是什么,那两个人当时假扮成我朋友的样子,我痛下心来才杀了他们,这难道不是‘击杀关系亲密的红人’?我完成了存活条件。”
季蕾蕾呆呆地望向她,方守也投来目光。
他们还不知道秦赤年在鬼之厢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黑眼睛上下收缩,似乎做出了
一个眯眼的动作,这是它自刚刚以来出现的第一个有波动的表情:
“这样的情况——”
“我完成了存活条件,这儿的数字就应该作出对应的更改。还是说,你们外星人不知道人类星球上朋友的定义是什么样的?”
唰。
黑眼睛完全眯成一道直直的黑线,淹没于圆点之中,嘴唇开收缩变小、两对耳朵则诡异地扭动起来,甚至整个屏幕都开始频闪起来:“朋——友……”
说不后怕是假的,秦赤年觉得自己好像激怒到了它。
也就是此刻之际,她才惊觉有一圈纯白粒子在那三组古怪五官的周围,成环状将之包围。由于粒子与面板同色,第一眼还没看出。
白色的,光环粒子……
眼前的生物自称是来自外星球的“光人”,若它生气跳出来弄死她,感觉……不是多困难的事。
但好在,几秒钟之后,黑色眼睛张开,嘴唇徐徐道:
“好 。”因果之神说道,“我会为你修改数字。”
手机传来振动。
其上改变为:当前存活条件:击杀红人(*3/3)
嘴唇笑了。
上挑的弧度极为夸张,整张嘴几乎变成了“U”字型,可眼睛却毫无弯曲,那只黑色眼珠盯着秦赤年:
“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这次之所以让你通过,是因为混沌态的试炼者很稀少,我很期待你,不想你就这样被抹煞在第一场。”
“那么,再见了。”
电视关闭了。
三个圆点的图案消失。
秦赤年一屁股坐在了车座上。
“呼,吓死我了。还以为这外星人说不通呢,没想到还挺讲道理。”
她一面说,一面自顾自又拿起喝了半瓶的水,作势要往口中灌,被季蕾蕾拦下了。
“刚刚那是什么意思?”
“诶?”
“你的存活规则和我们不一样,你说你在鬼之厢杀了两个人,那你,这之前……”
季蕾蕾想问她“你这之前还杀了谁”。
但她到底没蠢到这个份上,很快便明白了什么。
那天晚上,秦赤年回了宿舍。
混沌态的存活条件是击杀关系亲近的红人……关系亲密的亲朋好友、还得亲手击杀,哪有这样离谱的事情!
明白之后,她又生出些不快,这是季蕾蕾鲜少有的心情: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秦赤年都不和他们说的吗?
这都不说,刚刚还说什么“那两个人假扮成我朋友的样子”……这算哪门子的朋友!
忽然气急。
季蕾蕾朝座位上一坐,离秦赤年远远的。
“呃……”方守困惑地望着眼前这一幕。
“前方即将抵达终点站:睡莲站,请乘客有序下车。”
广播突然响起。
秦赤年望向站点路线图:这趟1号线的终点站是云园,根本不是什么“睡莲站”,何况她在天州市待了四年了,从没听过有这样奇怪的站点名。
睡莲?
睡莲站。
车门开启,三人下了车。
季蕾蕾去二楼卫生间收拾一身乱七八糟的衣裙,方守也跟着陪同,于是留下了秦赤年一个人。
地铁内很安静,墙柱上张贴着熟悉的各色广告,地上则有着搭乘号线的提示,早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行人踩踏中剥皮脱色。这儿就是云园站啊,哪来的什么睡莲站……
奇怪。
秦赤年走着走着,发现远处的扶梯旁,倒着一个人。
光线很暗,好像是个女生。
秦赤年忙上前,蹲下身:“没事吧?”
女生双目紧闭,神情痛苦不堪,脖子上是一个蓝色的光环,她听到了秦赤年的声音,挣扎着睁开眼:“请……帮我……我的……药在……”
“什么?什么药?我、我给你拿!”
女生露出痛苦万状的表情,半句话都说不利索,人急促呼吸了几秒,又昏死了过去,秦赤年大惊失色,连忙在她身上摸索起来,想寻得她口中的药。
她打开了女子腰上的腰包,里头东西杂乱繁多。
“这这这,是这个吗?还是这个?是哪个啊……”秦赤年着急得很,女子已然昏过去,她想掐人中,又寻思这好像不是太科学的手法,两只手伸了又缩,无处安放,急得快要炸毛。
“要先判断一下生命体征,对的,先判断一下眼睛……”
秦赤年深吸一口气,伸手去掰女生的眼皮。
刀气袭来。
这刀气凌厉地几乎在空气中劈开了实形,刀尖以毫厘之差掠过秦赤年的鼻尖,她那鼻子上的细小
绒毛,都在这瞬秒内断个干干净净。
她要是后退得晚了,断的可就是鼻子了。
电光石火一刹间,她抽出背包两侧的鼓棒,挡下再次袭来的长刀,急速朝后退去。
“什么人!”
是个年轻男人,黑色兜帽衫、深蓝工装裤、长筒军靴,兜帽遮了半张脸,另半张陷在晦暗光线里,不可究明。
他手里握着……一把刀。
靠,那是刀吗?
近一米长的刀刃锐亮逼人,刀尖泛着森森寒光,这一刀下来甭是西瓜还是人头,都得乖乖断碎——到这个份上,它确实是一把刀。
可刀柄呢?
黑色琴头,金色的调音弦钮,弯曲的调节筋,其下横纵交叠的半截品、弦……那分明是电吉他的琴头琴颈!
秦赤年陷在震惊中,眼前人却没等她反应过来的意思,“吉他刀”再次飞掠,那人袭向了她。
扑袭的动作带起他的兜帽,她忙举起鼓棒作挡,两样武器的光环在空气中激荡冲撞,秦赤年再次惊讶于对方的光环粒子……居然是金色的。
极纯的金色,盈满他脖间,也悬浮于那长长的吉他刀之上。
秦赤年退至光亮处,这回,终于看清了黑衣男人兜帽下的脸。
看清是看清了,大脑却快跟不上了。
她呆呆望着眼前人,大段大段的回忆镜头在脑海中滚涌,一帧接着一帧快进播放,她像被淹进记忆海水之中,可惜不会游泳,挣扎老半天,从汪洋大海中,抓出了一个名字:
“楚……楚炎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