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过往隐秘(1 / 2)
《观棠探案》
“活得最久?”
京城人人皆知安阳公主骄横跋扈,但若如此草菅人命也是真,她倒想为那些可怜女子伸伸冤。
“按大邺的传统来说,驸马是不被允许纳妾的。但是那位王驸马似乎颇有手段,不仅大婚前就把公主迷得七荤八素,成婚后更是无视规矩,美妾不断。公主阻拦不了他抬人进府,就将进了府的人统统解决掉。每一位都是三五月就没了,突发恶疾病死、或者失足落水溺死,人人都猜得到怎么回事,但谁也不敢管。”
此二人的确畸形变态,可凌霄言辞间对皇室宗亲的鄙夷,还是超过了身为一个太子亲卫该有的素养,不免引起纪容棠的猜疑。“公主是不是还有其他令人不齿的行径啊?”
凌霄好像也意识到自己展露出来的不妥了,倏地努起嘴,怕再说漏下去。可他越不说,纪容棠就越想知道,兀自揣测起来。
“你不会也有相熟的人惨遭公主毒手了吧?”
凌霄闻言神色微动,瞳孔有一瞬间的缩紧。
她接着问,“是你的家人?”
凌霄极快地眨了两下眼,鼻翼也跟着动了动,像是舒了一口气。看来这个答案不对。
相熟的人,还不是家人……难道是“太子?”
他猛地向后一缩脖子,诧异挑起眉,一副你怎么猜到的表情暴露无遗。既然瞒不住了,索性一股脑倒出来。
“太子殿下的右臂上有一个被火烧伤的疤,是十二岁那年为救安阳公主留下的。可那不过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罢了,为让王驸马向她低头认错,不惜放火烧屋。奈何驸马根本不在意,任由火光冲天,只站在外面定定看着。最后还是殿下舍命相救,没想到安阳公主看见来人并非她想要,竟把怒气撒到殿下身上,一把推倒了,这才导致殿下撞上燃着的木桩,留下了永远消不掉的疤。”
现在说起此事来,凌霄仍是一脸的愤恨。可纪容棠边听边想,偏觉得不太对。
广济寺一案中,观音像的打造有皇后娘娘和安阳公主的共同捐款,若皇后知道太子的遭遇,怎还会跟公主走得近?
没想到凌霄给的回答却是公孙觉从未跟任何人道出过真相,只说自己手脚不麻利才受伤的。“多半是为了皇家脸面吧,但自那之后,殿下便再也没跟公主府的任何人多说过一句话。”
怪不得方才公孙觉提及安阳公主的时候是那种表情。
“那这个玲娘子也很得驸马的喜爱了?”嫉恶善妒的当家主母都能搞定,自己的夫君自然也不在话下。
“何止,可以说整个公主府现在就留她一个妾室了,且她去年好像还生个女儿。”
抛弃来之不易的安稳荣华,跟一个自顾不暇的小和尚私奔,这绝不是聪明到能在安阳地下讨活的玲儿能做出来的事。
人性本善,但纪容棠办案时偏要将人往坏了想。
玲儿会不会是在利用净慈?她安排了净慈去做这一切,只是想要钱,跟人无关。一旦钱拿到手,就杀了净慈,了却后顾之忧。
可是仅凭美色就能勾得净慈死心塌地吗?净慈是玄海主持大弟子,遁入佛寺十余载,定力就如此不堪吗?
既然公孙觉与安阳有冤结,那正面调查就行不通了。现在摆在面前的,一是跟踪云舒到王隆外宅,在附近看看能不能找到月盈留下的线索。二是等待净慈再现身,直接秘密抓捕。
看一眼天色,将近黄昏,正是醉仙楼上客的时间。
二人还是寻了角落的位置等云舒,“海棠兄,那个云舒的话全然可信吗?她果真跟月盈姑娘交好吗?”
听凌霄的意思,他对月盈也很上心,不仅是主子交代的任务必须完成,还有一些个人关切在里面。
“凌霄,月盈姑娘跟太子曾是主仆关系吗?方便的话最好告诉我多些信息,也许能发现什么线索。”
他捋了捋语序,“应该从那场大火开始说。月盈彼时是公主屋里的丫鬟,公主放火她没来得及逃出去,就躲在墙角。也因此,她看见被推倒的殿下,就下意识挡了一下,导致整个后背都烧花了。”
这样看,月盈的确是公孙觉的恩人。
“公主以为她烧成那样自然也活不成,就把她扔了出去,没有直接杀掉。幸好殿下遭派了人在附近守着,才救了她一命。伤好了之后便给了她许多银两,足够她去别处安家置业过完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