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巡牢(1 / 2)
《矜贵皇子为何总是卖乖》
罗雨风与纪怀皓被忠安郡王在门口关心了一回,然后纪怀皓便被打发回房,罗雨风则是跟着忠安郡王走了。
二人去了主君内院罩楼,楼内齐齐摆着许多桌案烛台,与忠安郡王府一贯的风格一致,没有过多的颜色装饰,倒显得肃然端庄,显然又是个议事的地方。
忠安郡王绕过了侧方的山水屏风,进了一件小室,室内也布置着桌案,似是为了不方便露面之人设置的。
她放下了灯笼,走到一旁的烛台边,拿下了上面的残蜡,然后抽出了髻上的一根银簪,插入了烛台中央。
看不到一丝缝隙的烛台竟吞没了那根簪子,只听“咔嚓”一丝轻响,椅子歪塌了一寸,罗雨风将它挪动到一边,掀开了滩羊毛地衣,便瞧见地上露出了个方形黑洞,正是地道入口。
忠安郡王将灯递给了她,面容在灯光的一恍一熄之下依旧坚定自信,好似不仅是对自己,也是对面前的女儿。
“去吧。”
罗雨风点了点头,提起灯,撩开下摆进了地道。
许是为了隔音,地道挖得很深,螺旋而下,叫人记不住方向,也看不到尽头。
她踏下了最后一节台阶,面前是一个突兀的拐角,脚步一转,绕了过去,便见一群影影绰绰的人齐齐看向了自己,打头的妙龄女子麦色肌肤,眸光明亮,正是乌金。
“娘子来了!”
众人躬身施礼,然后左右避开,让出了一条道来。
罗雨风没什么表情,苍白的肤色在这幽暗的地下密室中更显诡怪。她裙摆轻扬,穿入人群,听见被四面八方隔阻的细碎憋闷声越来越响,直至椅腿与地面触动,施施然地坐了下去。
眼前是一片铁栅,里面有五六个面目模糊的人,因罗雨风眼力不好,因此看不真切,但能嗅到一股子铁腥味儿,不用看也知道他们是什么模样了。
她抽了抽鼻子,声音低柔道:“就这些?”
乌金懊恼地回话道:“他们逃跑的本事未必有多好,自尽的速度倒是一流!就剩下这些,还是中了娘子的蛇毒才反应迟钝的。”
罗雨风倒未责怪下属,只点了点头。
“什么毒?”
这问的是用来自尽的毒,做死士的,常常在牙间藏着剧毒,方便随时赴黄泉,以效忠主人。
乌金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木匣,打开一瞧,正是颗小小的毒丸。因这药是从旁人嘴巴里扣出来的,乌金并没有将它递到娘子眼前,而是还在一旁备了副手套。
罗雨风颦起弯眉,仔细瞧了瞧,外面的是膜,里面的才是毒。
是再普通不过的鹤顶红。
“可说出什么来了?”
乌金为难地摇了摇头。
这倒令罗雨风有些意外了。她这别的不多,就“刑具”最是丰富,并不拘泥于刑部那些拷打犯人的东西......
百足在湿润温热的猩红沟壑里穿梭,勾起又落下,将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动进耳膜,炸的人头皮发麻。
“唔......呜呜!”
牢内一人倒在了地上,拼命挣扎。
罗雨风抬了抬下巴,便有人上前,扯出了那人口中的白布。
罗雨风没再听见哀嚎声,只听到了一声咀嚼,然后便是关节被卸下的声音。
乌金耸耸肩:“就是这样,总是咬舌自尽。”
罗雨风眸光默了默,沉吟道:“用解忆吧。”
闻言,乌金狠狠地点了下头,颇有些跃跃欲试
罗雨风看向她。
“小心些,不用留活口”
乌金粲然一笑,肤色衬得牙齿十分白亮。
“娘子放心!”
罗雨风起身,众人再次躬身相送,目送她消失在通道尽头。
待她回到斜明院,随意用了些膳,沐浴更衣,再躺在了床上,已经要梦游他乡了。
恍恍惚惚地,她瞧见小皇子披着发,赤着足,抱着枕头站在她床前,耳垂还红红的,与他身上那股子贵气天成的疏离形成了天壤之觉。
又是那个她喜欢的音色。
“怀皓可否歇在梓君房中?”
罗雨风愣愣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梦。
因着困意,她的声音比平常更柔更慢了
“为甚?”
小皇子抿了抿唇,神情凛然。
“今日之事,奴有些后怕。”
你抹人脖子的时候怎么没觉得怕?
血溅在你脸上的时候,你怎么没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