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下一步（1 / 2）
灾难后3年，十月九日，15:15，斯莫克，废弃港口
“我现在要确定一下，”法洛尔说着拉过一张木椅，碎片拍打了下上面的灰尘坐下，“目前我们三个人里面，没有谁是真的熟悉斯莫克的，对吧？”
说着，法洛尔的视线在卡拉斯和菲尼克斯身上来回交替，最后定在了菲尼克斯身上。菲尼克斯歪了歪头，然后说道；“大概是不熟的。”
“你这个‘大概’用的真的容易让人上火，”卡拉斯用手套拍打着桌子上的灰尘，转向法洛尔，“这不是已经知道的事情吗？现在我们三个对面前的城市也好、大陆也好，全都知之甚少。”
“确实，所以确定了这一点之后才能好好的冷静下来进行总结。”法洛尔打了个响指，“菲尼，给我准备上好的佳酿！”
“上好的……？”菲尼克斯歪了下脑袋后，从放在地上的背包里掏出了水壶，扔给法洛尔。
法洛尔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光了壶里的水后，吹了声口哨，一副很享受的模样。卡拉斯回头看了他一眼，继续检查食品货柜上的食物存储状况。最上面一层的桶里面封着的是各种风干的食品和压缩食品，中层和下层则全都是水，最下层角落的桶里的水味道闻起来很浓烈，卡拉斯没搞错的话那应该是酒——那味道比夜曲能喝到的酒要烈得多。
“这一路上没能找时间好好说一下这些事情属实可惜，不过现在也不迟，”法洛尔被背包里拿出了纸笔以及一堆纸质材料，“只是现在好不容易有个舒服的安身之所，必须得趁这个机会总结一下状况，以此才能确定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
“总结的话要总结些什么？”卡拉斯也坐下来，他心里到现在也没个底。
“你这家伙，净说些废话，”法洛尔“呵”了一声，“首先当然是咱们为什么离开夜曲啊，难道你就没冷静下来想过吗？”
“你这说的，答案不是显而易见……”
卡拉斯正要说下去，但是却说不出来了，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想法上的缺陷。
是的，三人联合起来击败了夜曲岛上神族灵魂的碎片——极西之影，揭开了笼罩夜曲三十年的黑夜幕布。帷幕被揭开，再加上狩神者联盟覆灭的消息，标志着卡拉斯自身所处的舒适区的消亡，他也自知自己沉溺于安稳之中，因而才启程来到大陆上，作为狩神者之中的最后一人，继续完成狩神的工作。
但是……
“我想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吧，乌鸦，”法洛尔继续说道，“是的，我们的行程是真的乱七八糟的——莫名其妙把自己的避风港毁掉了，带着一堆行李假装很昂扬地‘逃’出了夜曲，但实际上三个人却没有一个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的，只是先到了这座距离最近的沿海城市歇脚。而现在我们聚在这里堪称一盘散沙，因为一开始我们的目的都不一样。”
卡拉斯自身的目的是要狩猎神族，法洛尔的目的则简单很多，只是受够了夜曲的烦闷而追求来到大陆上的冒险——即便他的眼睛根本受不了阳光，只能一直戴着墨镜——而菲尼克斯的目的则更匪夷所思……
“你说过你要与什么人赴约才来的吧？”卡拉斯看向又在摆弄草稿纸的菲尼克斯。
“啊，是的，应该是这样，但似乎又不太重要。”菲尼克斯头都不抬地回答道。
“不太重要？你这家伙……”
总之就如同法洛尔所说，三个人确实是一盘散沙。
“当然，也不一定非得是这样，”法洛尔开始在草稿纸上写了起来，“我们三个互相之间的目的可能确实没多大关联，但并不代表不能有关联，甚至可能关联颇深。”
“关联？”
“那得先从我们三个里面有最具体的目的的家伙——乌鸦，你这边说起，”法洛尔用铅笔指向卡拉斯，“你是要去狩神，那为什么要去狩神？因为你是狩神者联盟的一员，先是收到了狩神者联盟全灭的消息，接着又亲手打败了一个神族的碎块，并从中得到了一部分关于神族的信息。”
“所谓‘神族’，从极西之影的记忆来看，基本上可以认为是从某种天空坠落下来的神秘存在中得到了超凡力量的人类，也就是说……”卡拉斯思索了一下，“其实只是跟异能者一样的存在？”
“如果只是那种程度可谢天谢地了，但实际来看就是我们三人合作只是击败了一块苟延残喘的碎片而已，”法洛尔耸了耸肩，“准确来说现在你都还没有见识到真正的神族究竟是什么样子，对吧？这样子的话，那就是很需要信息——更具体一些的，关于神族的信息。”
“而你！”法洛尔又指向正把草稿纸折成海鸟的菲尼克斯，“你是个很特殊的存在——在上夜曲岛之后才形成了一个我常识中的异能者灵魂，而拥有两种异能力又超出了我对于异能者的理解。随后一边一问三不知，一边抛出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信息，你自己又连自己抛出的信息都说不清楚，不管怎么想，都太奇怪了！”
“啊，你这么说我也觉得奇怪了，”菲尼克斯说着用手托住下巴，似乎是在思索，“因为我自己确实不清楚，我为什么会有这些记忆，为什么要上岛去跟你们说这些话，以及……我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在这里的，这些我也想不清楚，挺难懂的。”
“你什么时候好懂过？”卡拉斯忍不住露出不耐烦的态度来。
“现在不需要这家伙弄懂了，就由我们来弄懂她！”法洛尔说道，“虽然我们对她完全不了解，但是毫无疑问，她带来了与你所在的狩神者联盟有关的消息——不管是全军覆没的消息，还是‘揭开帷幕’这个曾经你们的老会长的遗言，这都是出自她口。如今她说要去见一个人，而这个人她自己就算是不知道，但是如果认为那个人存在的话，那么那个人必然带着你我所不知道的、关于狩神者联盟甚至狩神工作的信息。”
“虽然你是这么说，”卡拉斯挠了挠头，“但是我们怎么能确定菲尼要找的人是在这里呢？如果商船是从陆海过来的，那按道理来说不在这……”
“在这里哦。”菲尼克斯瞥了一眼卡拉斯，嘴里蹦出了这句话。
“……你说在就在吧！”卡拉斯没有继续纠缠问下去，他觉得反正菲尼克斯肯定又会回答“难懂啊”了。
法洛尔冷笑了一声，继续说：“而至于我，我对于这个信息也很感兴趣——不管是神族的事情，神族对这片大陆的所作所为，以及菲尼这种超出我理解的灵魂，我都很感兴趣！虽然这样子贸然跟在你们身边很容易让自己身处险境，但是这片大陆上又有什么是说得准的呢？不如让你们两个很强的家伙好好保护我一下。”
法洛尔这个家伙，其实一开始就不打算分道扬镳的吧？卡拉斯心里当然清楚，法洛尔一开始不断怂恿自己也是希望能给自己走上大路冒险找一个合适的同伴，而卡拉斯这种缺乏信息又实力强大的存在自然再合适不过。同时卡拉斯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也很需要法洛尔，如果法洛尔不在的话在情报处理上自己肯定会吃亏——比如面对菲尼克斯，换作卡拉斯独立面对的话应该早就失去理解她的话的耐心了。
所谓合作关系，就是那么简单就可以形成的。
“当然，说归说，我们还是得有所行动才行，既然菲尼都说了她要找的人就在这儿的话，那我们就准备进城去找吧！”法洛尔说着拿出了地图册子，“按照地图的标识，这座名叫斯莫克的城市的主城区在港口的东北方向二十公里外。这座城市是大陆最西边的工业城市，据说在灾难时代前就已经是西部大城市中的佼佼者……说不定就有神族在这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