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避风头会馆潜修,离泽安伏虎折返(2 / 2)
“四哥,这你便有所不知,想我等在清泉镇,可曾听闻过天丰商号,且这一路所经村镇,又可曾见过天丰商号的门面”,徐横溢道。
“这倒未有”,王源道。
“这便是了,初时,我也觉这秦大户多此一举,也是这三日,我等为躲避是非,宅居会馆,多得闲暇,这才询问众镖师此事缘由,端的是我少灵州贫苦,天丰商号觉此间无利,故而于少灵州少有分号,仅有的少灵州分号,距清泉镇颇远,想来那秦大户做的是倒买倒卖的买卖,多是现钱交付,哪能等回了清泉镇,再去兑换灵石”,徐横溢道。
“真个是穷在深山无人问,那时,还觉我家境丰足,也算富甲一方,来了趟泽安城,才叫我知道,何为天外有天”,王源听罢,也是感叹
众人于路上又闲聊不少,自是不提,四日后,伏虎帮众人,于一处名唤老牛沟的小山村停歇整顿,山野小村,自是没那多房舍,除了秦大户,历道安一类的头头脑脑,借住农家,其余众人,自是就地打铺,各自安歇。
是夜,也不知哪来的一阵阴风,吹的众人身体发寒,直打哆嗦,众人只当是山阴风寒,除了抱怨几句,倒也是未有理会,子时,阴风更盛,马车之上,所挂灯盏,随风摇曳,密林深处,野鸦啼鸣,似如哭泣,伴着灵石那幽蓝微光,颇显诡异。
徐横溢被这股寒风惊醒,他睡眼惺忪,只觉阴冷,揉了揉眼睛,四处观望,只见密林深处,似有人影浮动,他目力极好,再一细看下,只见不少纤细身影,似长发女子,于林间飘荡,这些个女子,以发掩面,身着白色长衣,笔直而立,虽不知面向何方,但这一看之下,真个是吓的徐横溢脊背发凉,端的是他如今进境极高,又哪见过这般场景,心中骇然,“这不是遇到女鬼冤魂罢,怎这般多”。
徐横溢被这番景象,吓的是手脚冰凉,冷汗直冒,慌忙推醒鼾声如雷的李铁棍和赵猛几人,“众兄弟莫要睡了,见鬼了……”。
“横溢,你发甚痴呆,这一众镖师武夫,阳气冲霄,便是有鬼,又怎敢现身,莫要胡言乱语,快些睡罢”,李铁棍被徐横溢惊醒,有些个不情不愿,眼都不睁一下,便对徐横溢搪塞。
“铁棍,铁棍,未和你玩笑,真个有鬼”,徐横溢一边推着铁棍,一边望向密林,不觉,这些白衣女子又似近了几分。
“哎呀,横溢,你平日沉着冷静,怎得……”,这李铁棍,话还未有说完,只见远处,似真有女鬼逼近,磕磕巴巴又道,“俺的亲娘嘞,真,真,真地有鬼”,李铁棍也是吓得傻了,手下倒是不闲着,慌乱之间,已是把柳如风,王源,赵猛推醒。
几人醒来,多番埋怨,但见林中鬼影攒动,也是浑身发麻,王源乃是五子之中,最怕鬼魅邪祟之人,皆因儿时顽劣,他娘拿他没有办法,便多用此等故事,哄吓于他,这才让他落下怕鬼的毛病,他见了这众多白衣女子,不能自已,叫出声来。
王源这一叫,众镖师也被惊醒,还以为有人劫镖,皆是抽刀备战,正是紧张之时,王源手指密林,又自喊了一声,“有鬼”,众镖师朝着手指方向望去,真见不少白衣女子,缓慢靠前,皆是一惊,其中不乏阅历丰富之辈,向众人言道,“众弟兄莫怕,我等习武之人,皆是阳气充盈,何况百十来号人,还怕了些个鬼物”,众人闻言,心下稍安,但那一众白衣女子,却是越来越近,众镖师虽是手持利器,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常有人言,少灵州多山,自是多有山贼匪患,劫掠村中少女,以供淫乐,但有患病伤残,便被丢于山涧之中,任由这些个苦命少女自生自灭,这些个苦命姑娘多半是成了山中野兽的口下亡魂,正是死的冤枉,化做厉鬼,于林间游荡,若遇夜间赶路之人,也是不管恶善,自是上前索命,吸食活人精气。
正待众人心下惶恐,历镖头已然从农舍中穿好衣衫,来到众人之中,见得众人此番畏惧,冷哼道,“我走镖三十余载,只知有成了精的凶兽,未曾听过有何鬼物,多半是奸人使诈,欲诓了这几车灵石,堂堂七尺男儿,畏惧鬼物,成何体统”。
言罢,他便命人以箭弩试探一众白衣女子虚实,众人闻言赶忙收刀入鞘,提起弓弩,便是一排箭矢射去,见的众人放箭,那些个白衣女子纷纷跳跃躲闪,这一躲,众人才看的明白,哪是甚女鬼,不过是些个双脚站立的白毛山魈,众人释然,徐横溢等五兄弟也是暗出一口气。
“不过是些卷毛畜生,也敢欺我伏虎帮众”,众人知晓原委,皆是破口大骂,方才众人被吓得不轻,皆是恼怒异常,纷纷抽刀上前,欲要泄愤,历镖头倒也未管众人行动,他自觉,这些个镖师,毕竟是习武多年之人,对付几个白毛山魈,自是不在话下。
不消片刻,一众镖师,便提着不少山魈尸体,回到车队,那白毛山魈怎是这帮镖师对手,期间被杀的吼声四起,林间栖鸟,也被惊的四处乱飞,猿啼鸟鸣,风声鹤唳,好是一番吵闹。
白毛山魈,毛发雪白,正是难得的上等皮货,众人正自相商,如何将这些个畜生扒皮卖钱之际,只听得林间一声女子娇斥,“何人如此大胆,敢打杀我豢养山魈,活腻歪了不成”。
真个是;
一日阅尽富泽安,身自归乡心未还。
寒宵鸦啼山阴宿,残月白裳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