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回、《禾农二十四经》(1 / 2)
丁老头垂望着眼前的一幕,转头对远处的崔心智说道:“说来惭愧,当年年轻气盛,为了天下第一的名头,与你互搏时,最后使出阴招,伤了你的身,害你成了太监,我虽然被捧到了天下第一的高台,可我也是寝食难安,日夜难眠,第二天就隐身而去,消失在了大众的视野,这一藏就是半辈子,我愧对天下第一的名号,愧对见你,你应该知道的呀。”
崔心智惨淡一笑,打量着丁老头一身的朴素农衣,笑道:“你也是藏得真好,我有权有势之时,翻遍天下都没能找到你,看你这一身打扮,怎么?弃甲归田了?别告诉我,毁了我的一生,你过的也不怎么样,靠种田为生,消磨着自己的意志,头发都白了一半。”
丁老头摊开双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朗声笑道:“谁说种田消磨意志?我在那田间地头,这广袤天地间耕作,也练就了一套《禾农二十四经》功法,今日倒可以与你切磋一二,若你成了,就算你报了当年的仇,若我成了,就放了这些无辜的人吧。”
崔心智暗自摩拳擦掌,目光傲然道:“成大事者,就是要分秒必争,寸土不让的,你们这种人就是太容易妥协,太容易与人和睦,所以才永远默默无闻,要知道你的和善,就会让人发现空隙,就会使人乘虚而入,进而得寸进尺。”
丁老头却不以为意,在地上蹭了蹭十字铁镐,半笑道:“我从来不干涉和否定别人的活法。我向来与人为善,也不图人回报,可温暖和阳光,也总向我扑面而来。与人交好时,他人也并未辜负于我,我从不因不好,而放弃追求好的一面,我当然要过好我这一生,我永远积极的向着太阳而生,而你身处所谓的高位,却活在阴暗里,内心潮湿而腐烂。”
崔心智黑着脸,脸部扭曲,紧咬后槽牙,恨道:“丁老头,认识你时,我不过二十岁,年轻力壮,血气方刚,甚至尚未娶妻,可你一个举动,竟害的我给人当了半辈子奴才,呼来唤去受人驱使,看似风光,实际上不过是条狗,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风凉话。你让我找了大半辈子,恨了大半辈子,今日我终于是把你盼来了,费尽周章,耗尽心机,为了引你,一个门派几番兴起又覆灭,一个女魔,几番生生死死,天下事都握在我的手里,唯独你,怎么就屡屡从指缝里溜走。好歹,你这次肯来,在我们都老死之前,我定要出了这口恶气,定要证明了自己,才了却了毕生心愿。来吧,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极天无上功法》和《裂日掌法》的威力。”
丁老头听崔心智一番表述,羞惭的低下头,不住的摇头,叹声道:“你用毕生恨,可我也用毕生悔,你没有后代,我也没有给自己这个机会,我陪你无儿无女,我也陪你最后一战。”说着,崔心智摊开双臂,微笑道:“来吧,出招吧!”
立时,崔心智旋掌呼出八层内力,借地一跳,飞身扑向丁老头,丁老头脸上微笑立敛,眼中寒光乍起,放下十字铁镐,叫出一招“芒种”中的“播撒”双手软绵绵的在崔心智面门前虚晃,身形柔韧如柳,看似漫不经心,却罩住了崔心智的周身,崔心智划掌身前身后的应对,近在眼前,却触及不到。
二人对了几招,崔心智波涛般的重掌,始终未落在丁老头的身上,反而是丁老头慵懒的一甩手,竟另崔心智毫无还招之力,只听“啪”地一声,崔心智侧脸莫名被搧了一巴掌。
崔心智退后一步,不顾脸痛,愤懑的望着一脸自在的丁老头,再次发出一掌“南辕北辙”直攻丁老头左前方,丁老头挡了几招,崔心智突换方向,拍向丁老头右前方。
丁老头不慌不忙,单用一招“春分”回右手一缠轻松拆解,崔心智立即以左掌突袭丁老头下焦,丁老头便左手随手一荡,右手也不放松,扣拿住崔心智的左手腕轻拉重推,崔心智顿时失重急退两步,好在丁老头并未附内功在掌心,崔心智并未伤得皮毛。
崔心智咧着嘴,胸中有火,再次抟掌使出一招“海市蜃楼”,掌掌连击,掌风乱窜,令人迷乱。
丁老头躲了几招,随后用出一招“谷雨”,干瘦的身形,强劲的力道,点点应招,指指戳中崔心智虚幻的掌心,崔心智眼见自己每一虚掌,都被丁老头点中位置,招式全被丁老头预判,简直是欺人太甚,越打越气。
这边崔心智一招狠似一招,丁老头都应付裕如,谷内各方停止交锋,远远的围观起这场争斗,只有不善佛龙野,毫不关心这场争斗谁胜谁负,即使自己已千疮百孔,仍坚持抱起一息尚存的孟笑离,步步踉跄,又步步坚定的向谷外走去,红衣教左护法宁愿与教徒龙念泽担忧的守在了二人身后。
出得山谷,第一个冲上来的便是风云馆门主吴玉虬,只见吴玉虬白衣沾满血迹,周身斑斑点点的红,旋诛心笔于身后,黑须飘逸,面上略显疲态,见到龙野横抱着孟笑离,吴玉虬则是把目光移向二人身后的左护法宁愿,上前问道:“怎么回事?”
宁愿随手擦了一把脸上的血,郁郁道:“教主她自废武功,恐怕命难保了。”
吴玉虬怔怔的回望着龙野抱着孟笑离的背影,对宁愿叮嘱道:“到神木派去找诸葛高山,若是他,兴许还有救。”宁愿对吴玉虬拱手告辞。
行的不远,神掌门大当家莫少柒,与红衣教军师纪红鸾并肩赶过来,见到龙野抱着孟笑离出来,不敢搭言,又看到宁愿在后方脚步匆匆,心中便知犹可活,便不敢耽搁,立即派人护送二人前往神木派,自己则留一部分红衣教弟子进谷内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