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回、遥寄相思(2 / 2)
风,无形的呼叱着,裹挟着杂尘,碰撞吼叫,不知从哪里吹过来一方黑纱,曼妙的在风中起舞,时而飘荡在半空,时而伏地旋转,那黑纱中仿似藏有一只灵精,不停的变换形态,忽上忽下穿梭游舞,直绕到黑燕子身边,在黑燕子周身打着旋涡,缠绵悱恻,悠然摇转,拂过黑燕子的脸颊,挥曳着黑燕子的裙围和衣角。
黑燕子偶然间嗅到风中残留的味道,沁鼻的熟悉的味道,心中一阵刺痛,眼中竟不自觉的落下一滴泪,黑燕子伸出手捕捉着风的痕迹,黑纱绕过黑燕子的手心,盖在了黑燕子的头顶,黑燕子紧紧抓住了黑纱,贴近了自己的脸,微笑着任泪水决堤。
黑燕子心中苦叹:“就当是你来过了吧,慰藉我孤寂的残生,思念永无止境,这无限的刑期,注入了无尽的苦痛,天地万灵都深陷其中,终究是我败在你的手里,无法抽离,直到两鬓花白,不能追随你而去。钟离简,多希望你再骗我一次,故意藏了起来,又神神秘秘的从一个方向,挂起得逞的微笑向我走来,如同第一次在乱世街角见你时,你以那少有的慈爱的微笑,牵起我的手,答应把我带回家。如今你的女儿安然无恙,你费尽心力复兴的幽狼门也蒸蒸日上,我总算没有辜负了你吧!”
黑燕子双手捧着黑纱,目光追逐着风的方向,泪水飘落在风的怀抱,黑燕子身体摇摇晃晃,在风中徘徊,不知过了多久,风声渐息,风力渐弱,空荡荡的石头山,独留下黑燕子手中的一方黑纱。
黑燕子沉静下来,伸出手臂,借着最后一缕清风,放开了手,黑纱飞转上升,落地翻滚,又急打了一个旋,从山顶远去,不断的远去,直到消失在视线之外。
黑燕子用手心抹掉滚烫的泪,勉强的勾起浅浅的笑容,良久注视着黑纱离去的方向。
直到吴茱萸振作精神,从墓洞中走出来,见到守护在洞外的黑燕子,吴茱萸快步上前,一把拥住了黑燕子,紧紧的拥抱着,黑燕子先是一愣,随后缓缓将双臂环抱住吴茱萸,二人一言不发,在春风中相拥了许久。
另一边,在杭州城外等待援军的无双公子李玉让,独自坐在营帐中,看着风云馆内的布防图,小十一姜玉钦从帐外走进来,报告道:“大师兄,厂公那边将我们定性为风云馆叛徒,并将此消息传的妇孺皆知,另向各大派传去书信,在信中歪曲事实,叫各大派不要助纣为虐,好叫我们孤立无援,等他们东厂援军一到,便要一举歼灭我们,而且风云馆内,已另立商玉貂和邵玉卜等十二个人,作为新的内门弟子。”
李玉让摇着折扇,思考一阵,缓声道:“厂公欲图煽动舆论,我们也大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他的事迹向坊间流传一二。至于其他的先不必管,剩下的就是耐心等待,厂公的援军到达之前,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无非用些小伎俩蛊惑人心。”
说罢,老八单玉飞从帐外探头进来,小十一姜玉钦拱手搭礼,叫了声:“八师兄!”
单玉飞微点了一下头,又朝着李玉让拱手道:“大师兄。”
李玉让问道:“什么事?”
单玉飞将醉人箫旋到身后,禀道:“有消息回来,盟主一路返回,并未与幽狼门的人同行,多半是未与幽狼门谈妥。”
李玉让合扇起身,思忖道:“无论能否带人过来,我们都不能寄希望于幽狼门,我们只要做好手中现有人的部署,只有手头上的队伍才能起到关键作用。”
老八单玉飞挠了挠眉尾,质疑道:“大师兄,我有些不明白,既然我们不等幽狼门的支援,为何不发兵,难道要等东厂援军到了才打?更何况,杭州知府听命东厂,万一知府组织兵力出城,我们岂不是难以应对?”
“不会的,”小十一姜玉钦忽然截住话口,对单玉飞解释道:“八师兄不知,厂公再大,没有调兵权,只他东厂内的侍卫可以任他驱使,我们非寇非乱党,崔心智怎敢私自调用官兵对付我们。”
李玉让手握乌金扇,走到二人身边,认同道:“不过,崔心智虽不能调兵,却能下令严管城门,我们人多势众,各城门不可能轻易放我们入城,更别提触碰风云馆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