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三个女子(2 / 2)
“扑通!”一声刘星摔倒在地,半天之后才确认面前站着的的确是一想威严无比的崇部长,心中一句话自然地泛了出来,“部长,我对你的敬仰如滔滔江水,一发而不可收拾。”
“你是不可收拾了,我却还要收拾整个烂摊子。还有,刘星,你以为我是个老古董么?”崇部长脸色坦荡,一幅过来人的模样道:“时间会证明一切:其实译文最适合你,不行我们走着瞧,像我们这种高危的行业,活着和死亡就是一刻间的事情,更多时候我们所为的一切不为常人所理解,只有同行,喜欢这一行的同行才会对此倾注热情,译文爱警察事业,也爱你,她就会理解你的一切,活在你真实和虚拟的任意空间。而那些社会上的女子,他们看上去很美很好,但是实际生活里,她们很多时候是你的牵绊,是你的负担,甚至是危险的敌人利用的对象。”他离去的时候身体有些佝偻,声音像是飘过来的一般道:“刘星,说句不中听的话:刑警不适宜找个漂亮的花瓶,但是找个漂亮的同行则不在此限。”
“老家伙,做广告策划很有天赋。”刘星虽然没有被崇部长洗脑,但是心里还是很有触动,这个时候张小斐跳了过来道:“甭理那崇老头,唐茵不错,小崇其实也还可以,要不照单全收,东宫西宫吧。再不行,135,246分个工,周日还可以休息。”
听到好友的插科打诨,压力顿收的刘星心里顿时一空,他微笑着问自己这个损友道:“小斐,要是你,如何选择?”
“问的很好,以后别问了!我是成年人,还选个p啊。”张小斐猥琐一笑,斩钉截铁地道:“全部推倒,要谈感觉,那要日后再说。”他的重音发在了一个猥琐的位置,然后嘿嘿地狂笑起来。
刘星算是服了他了,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你的大奔还用不。”
张小斐一乐把什么都给忘了,这才想起三天前刘星跟他借大奔一事,连忙道:“咱们兄弟谁跟谁啊,随时要随时给,老子比按摩技师还服务到家,借车还送油。”这小子倒是什么时候都能爆出荤口,在上海人五人六的他一回到南京马上又变成了那根老油条,刘星心想还是这样好,不然变成纯情小白兔的张小斐自己反而不知道如何相处了。
“对了,八卦一下,你要大奔去哪啊。”一边把钥匙扔过来,张小斐多嘴一问。
“厄,那个,我得送小曼去医院检查下身体。”
“扑通”一声,张小斐彻底晕厥,“靠,把这茬给忘了,你小子心里客栈的天字号房还住着一位灰姑娘呢,刘星,还是你强,老子这辈子没服过什么人,你是头一个。”张小斐轻轻点头道:“真理啊!三角型是最稳定的框架结构。”
那边若有所思,刘星可没张小斐想象得那么猥琐,实际上赵小曼三天前给刘星的电话让他的心里抽搐了良久,电话那头的女子是带着幸福的滋味给他打的电话:“刘星,那个这几天我有些反胃,过两三天你能不能和我去医院检查一下。”
那时的刘星刚刚打入擂台赛的正赛,听到这里心里还是疙瘩地响了一下:“那个小曼,厄,你不是生病了吧,你等着,我马上就到。”
“不需要马上,你慢慢开车。”
“车?”
刘星想起自己还没有车,于是萌发了和张小斐借车的欲望,男人,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总是要神经质好几把,以彰显自己的卓尔不群。
当然,对于此刻的刘星和赵小曼来说,情形有所不同,甚至有些悲壮的色彩。赵小曼声音还是那么悠闲,像是每个字符之间需要一段音乐地流淌,然后才能慢慢地拼凑成语句:“刘星,我不是不舒服…恩,我现在处于女人最幸福的时刻。”
“最幸福的时候?”对小曼这段时间的表现有些担忧的刘星有些莫名其妙,“什么鬼,这笑着说不舒服?到底是什么情况。”
刘星心想小曼不是又受到什么刺激了吧,他有些急切地问道:“你没事吧,我就到。”
“不用了,刘星,你真笨,女人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怀孕啊,我要当妈妈了。”
正从床上跃起,把手臂往衣袖里倒腾的刘星“扑通”一声一个倒栽葱倒在了床下,这个打击比任何对手的重拳都大,刘星觉得自己被万钧的挖掘机狠狠地在心窝里敲击了一下,然后心里面的所有城墙都成了残垣断壁,为了电话对面的这个女子,他等待了整整十年,一个男子生命里最阳光最璀璨的十年,可是最后,自己不过是别人的嫁衣而已。
那个已经在地狱的张远像是还有生命的气息似的,缠绕在他生活的周围,把他心底的那丝幸福和美感统统破坏。
“狗日的小眼镜。”刘星在心里爆出粗口。
“刘星,因何沉默,你不祝福我吗?”赵小曼的声音很好听,一个女人刻意地把自己的声音慢下来,那里面充满了温柔之意,若再平时,刘星会很享受,但是这样的时刻,刘星却有些厌倦,也难怪,十年等待的意义顷刻间没有了,你能让他怎么着,微笑着祝福,轻松地问候么?
刘星生平第一次挂掉了赵小曼的电话。他的手很沉重,十年,3000多个日日夜夜,终于挂了,挂得有开膛破肚那么凄惨,像是被人在身后打了一枪,现在万籁俱寂地等待死神地来临,死神还偏偏就打着酒嗝姗姗来迟,或者他就要在刘星心死之前要狠狠地折磨他一番。
“日你个先人板板。”刘星和镜子里的自己干了一杯,终于体会到了李白那所谓的对饮成三人的滋味。自己当初放小曼和张远远走高飞就应该意识到这一天会来临的吧,既然小曼的心已经做出了选择,我又能如何?
他苦笑着看了看镜子中有些颓唐的自己,心中对赵小曼的爱得到了一种升华,他对自己默默地说:“爱一个人就意味着要接纳她生命里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幕过程,她腹中的小生命,我也得有一种爱屋及乌的心情。”
他将电话回给赵小曼的时候,那边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刘星,你是个男人,真正的男人,可惜我们的缘分浅薄。”赵小曼很深情地对着电话说道。这一刻,她紧紧地抓住了电话,像是攥紧了什么宝贝似的,刘星回过来的这个电话意味着对她爱情的不抛弃不放弃,对她来说,那是多难得可贵的事情,已经十年过去了,她不愿意再耽误他,于是微笑着对刘星说:“当爱情褪去,希望我们还是好朋友,最好最好的那种。”
“十年了,一贯慢吞吞的赵小曼第一次对自己如此直接,可惜,这样的直接竟然只是为了拒绝。”刘星很沉重地点点头,告别了那一个等待的十年,身心虽然有些憔悴,但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他的身边有有唐茵,热情如火;有张梦,温柔似水;还有崇译文,一个古怪精灵小妖精。人活一世,贵在知足,刘星是个善于心理调整的男子,否则他也不能适应充满变数的刑警生涯。
他暗暗地对自己说:人若不能接受悲剧的美,就不能承受沉重的生命。“小曼,虽然以后的日子我们失之交集,但是我们还是可以期盼岁月静好,彼此幸福。”他驾驶着张小斐的奔驰往赵小曼的住处急促地驶去,奔驰良好的影音系统在耳畔播放着那首经典歌曲《你是我的眼》:眼前的黑不是黑,你说的白是什么白,人们说的天空蓝,是我记忆中那团白云背后的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