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空天万里霜10(2 / 2)
燕语目瞪口呆。阑风僵如木雕。
“他、他为何不同你洞房?”燕语说着,不觉替江浸月不忿起来,“你长得也不差呀。”
江浸月叹道:“他说我们是合作关系,要我谨守分寸。”
“哈。”燕语冷笑一声,“说得好听,还不是没看上你。男人若觉得你漂亮,哪还管什么分寸。”
“主子并非贪图美色之人。”阑风生硬挤出一句。
“算了,看在你我情分上,回头我教你几招。”燕语大咧咧拍了拍江浸月,“就算你长得不合他意,衣服一脱他照样招架不住。你只要……”
“咳咳!”阑风面红耳赤,“属下先回去复命了!”
“慢着。”江浸月叫住他,“你若要回司籍署,我同你一道去。”
“夫人寻主子有事?”
“我得让他的京中同僚们看看,梁择娶了个粗鄙无知、娇蛮无理的夫人。”江浸月笑眯眯道,“看在我谨守约定,帮他卖力败坏侯府名声的份上,他说不定就乐意同我洞房了。”
“我想到个主意。”燕语眼睛一亮,“司籍署你自个儿去吧,我先回府准备。定叫你早日洞房!”
燕语一溜烟跑了。
阑风转过身去,同手同脚替江浸月带路。
西城多商铺。江浸月坐上阑风的马,被他牵 着,一路闲逛采买,时过午时才回到南城。
司籍署虽是个无人问津的清水衙门,但由于文书资料繁多,地方倒是足够宽敞气派。
江浸月足足过了三进院子,才到达梁择平日里处理公文所在的澄心堂。
梁择坐在堂首书案处,一袭鸦青水袍,发冠半束,外衫敞着没系腰带。看上去不像来办公差,倒像是湖中泛舟赏春的打扮。
他左手撑着额,右手随意把玩着一册文书,目光虚虚看向堂下。
堂下除了几个身着同样制式官服的司籍署官员之外,还端坐着一位水红色官袍的官员。
江浸月今日在一袭素色底裙外头又套了一件云轻纱的浅鹅黄罩裙,整个人就似一捧飘荡的蒲草团子。
“夫君。”江浸月掐着嗓子,甜甜唤了一声,蒲草团子直往堂首飘去。
梁择右手一顿,抬眸看来。
江浸月飘到梁择的椅子边,脚下用力踢了踢他的小腿,示意他让点位置,手上却掏出一包糕点。
“我刚刚路过玲华轩买的甘梅酥,你尝尝好不好吃?”
梁择不为所动,依旧单手撑着额。
江浸月面上笑着,身子用力挤进梁择那把不算宽敞的黄花梨木椅里,手上贴心地喂了一粒甘梅酥到他嘴边。
梁择斜她一眼。就在江浸月笑得脸快要僵住时,他撑着额的左手一把绕到江浸月腰后。
江浸月只觉腰侧贴上来一只温热的大手,一提一放间,她已经从椅子缝里,落到了梁择腿上。
梁择左手从身后环住她,胸膛紧紧贴住她的后背,腕上稍一使力,那粒甘梅酥就进了江浸月嘴里。
“夫人先尝尝。”
低沉的声音贴着耳垂传入耳朵,江浸月只觉脸侧微微有些麻。
她费力地嚼了两下甘梅酥,堪堪想起自己的目的,于是胡乱伸手往堂下一指。
“你,去给我倒杯茶来。”
正正好指中水红色官袍的官员。
那官员愣了一下,不待反应,旁边一名司籍署官员就忙不迭道:
“下官去为夫人倒茶!”
江浸月心知这水红的定不是司籍署的官,故意道:“他为何不去?”
“胡闹。”梁择不轻不重地斥责一声,“这位是新上任的南城府尹,温子乔温大人。”
“那又如何?”江浸月不满道,“他比你厉害吗?”
温子乔站起身,不卑不亢道:“梁小侯爷战功赫赫,下官不及万一。只是眼下有一桩人命要案同小侯爷相商,不知夫人可否暂避。”
江浸月戏瘾没过够,正想再胡搅蛮缠几句,却见梁择将右手上一直拿着的
文书递到她面前。
“夫人无需回避。”梁择左手摩挲着柔软的云轻纱,低声道,“这案子,或许夫人会感兴趣。”
江浸月就着他的手看了眼文书,是一份户牍。
伪造的户牍。
江浸月身为沮城“赝师”,制假无数,只一眼就能辨出文书真伪。
可是她眼下是镇北侯府的少夫人,就算看出,也不能说。
江浸月敷衍道:“户牍有什么好看的。”
温府尹似是有些不满他两人的做派,高声道:“这是死者身上的户牍,我寻到司籍署,正是因为这户牍是假的!”
温府尹倒是不笨。江浸月默默评价。
“而且,是知名制假师‘赝师’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