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章：半体腐烂半体休（1 / 2）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也不计较……”
“让你白干活，他们捞好处。”
“这是我对他们的作用……”
“所以，当你突破了‘情’字，一切都不存在了！”
“还不是这样……此时我还没绝望。”
“后面故事也许更动人，我想听！”
“那我就告诉你，一个彻底让我心凉的朋友，算是发小！”朱鸡石自斟自饮一杯，接言道，“读中学那会儿，一周时间，他至少三四天不回家，吃住都在我家里。后来学了木匠，干起装修的活儿，收入不少。娶了我们同班女生，数学老师的女儿……
他父亲开小超市的。
结婚以后，他父亲把小超市交给他夫人打理。按理说，他们小日子应该过得很不错。男人爱抽烟爱喝酒，守着小超市烟酒也管够。无奈数学老师的女儿极会算计，家里的酒不能喝一口，家里的烟不能抽一支……
我在创意家协会那时候，他经常找我蹭烟蹭酒……我家里他不敢去，去单位蹭我烟，小饭店小吃摊蹭我酒……我也请他不起大饭店。创意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权力不大也没实惠但名好听，接触的人认识的人多，也愿意帮朋友，能顺便给他介绍一些活儿……
现在聊起来，我突然想到，我介绍很多活儿给他，他一次也没请过我呀！
其实他收入比我多得多！
开始经商那两年，我没机会帮他找活儿，他也清闲不少。有时间就去我那儿蹭烟蹭酒。蹭烟可不是抽几支，而是成条拿走……没几天又来……那时候我就想过，应该是拿我的烟回家被老婆发现，没收后送进小超市待卖了……
摸了个饽饽的，这样哪儿行啊！
从那以后，面上，我只放一盒烟……
那他也要抽到过完瘾，然后蹭了酒才走，也不讲究菜肴品质和酒的价位……后来我负债了，他也彻底消失了。某一天，我乡下一亲戚来县城，钱包被偷，找我借回家的路费，只需七块钱。说实话，我当时真是身无分文！
我也知道，七块钱被亲戚借走不可能还。尽管我曾向这位亲戚借钱，亲戚没借给我，但我还是想帮他。于是找我这位同学借了七块钱。说实话，这七块钱，我当时真没着急还他。我觉得凭我跟他这些年关系，以及我现在处境，七块钱而已，他不可能记着……
可惜，几天后一个早晨，两口子找到我住处要钱来了！
我告诉他们，天黑之前一定还上。
然后我找到一个正在招人的工程队报名，但我需要提前预支七块钱……那包工头儿直接掏出七块钱给我，我直接送到发小加同学家。不过还得感谢他们两口子。原本我还有点不好意思打工，被逼了这么一下，尝试了一下，忽然觉得打工也没啥。”
“哈哈哈……七块钱，到是开启了你新生活！”
“真正还完债，还是九年后，给乾宁府电视台写完200集短剧。当时大中县轰动了。因为自从大中县成立以来，我是第一个写完剧本被府级电视台拍摄并播出的人，而且是一次性200集。大报小报电台电视台，包括咸通城报纸广播和电视台也争相采访报道……
曾经失踪的那些亲戚、朋友都回来了……
我那位发小加同学也出现了，还带着他们儿子，要认我做干爹……”
“然而，你失踪了！大中县少了一作家，咸通城多了一乞丐。”
“还没有。我隐蔽起来了，继续创作写小说。”朱鸡石道，“结果不小心被一朋友发现，于是开始了同精神病人十二年的生活。”
“窝里去，我把这茬儿忘了……可惜了，九年加十二年，整整二十一年，人生最好时光的时候，舍给痛苦与灾难了！”我那未来姐夫感叹道，把一杯酒一饮而尽。
“我总认为，人，因情而生，为情而活。却让我经历了无情时代、灭情时代、绝情时代。无情，做啥都不重要了，咋活也不重要了，那就咋省心咋省事咋简单咋活儿呗！这就叫‘看破红尘惊破胆，吃尽人情寒透心’呀！”
“没这么严重吧？”七巧儿接话，“我听两大碗老板说，很多小商小贩被帮办队那些人欺负时，你都帮过忙，有时候打个电话就好使。帮你忙的人，还不是因为情义在？”
“情义？哈哈哈……你以为他们会给一个老乞丐面子？他们害怕‘聋哑人’！本叫花整天满街溜达，啥闲话听不着，啥闲事看不着？我以‘聋哑人’为网名，写过几篇揭露咸通城恶人恶事的文章。
‘聋哑人’大名，咸通城各种衙门里的人听了，哪个不哆嗦？可以直接砸碎他们吃饭的家伙什儿啊！肯定也有人想找聋哑人报复。可谁能想到会是老乞丐？
所以举报电话打过去，报号‘聋哑人’，所有问题马上得到解决。否则后半夜，相关文章肯定出现网上！我写的杂文，尖酸刻薄是有些小名气的！一句话能拎出他们筋肉来！让他们不敢‘官官相护’！”
“哈……但还是没有逃出一个‘情’字。因为你有情啊！无情，能管这闲事么？”
“这……”朱鸡石突然一呆，“哈，我以为我已经是无情人了呢。被你这样一说，还真是醍醐灌顶。那……你说说，这些年老乞丐，我不是白做了么？”
“有情人如何能无情？无情人何以能有情？何谓有情何谓无情？我觉得有时候，有情也是无情，无情也是有情。所为‘东方日出西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谁说得清楚呢！”
“别人以为这句诗写爱情的，你拿来当人情说，倒也别具一格。”朱鸡石给七巧儿斟满酒，也给自己斟满杯，“不过你的情点燃了我生命之火啊！”
我那未来姐夫有些意外：“怎么说？”
“我被空家人莫名其妙一阵毒打，你却见义勇为救了我，还对我这么好……”
“唉，说起来惭愧！都是我给你惹的祸。”
朱鸡石突然愣住：“咋说！”
“是我易容成你模样，救空家人计大奶奶反而惹到空家……”
“啊——你你你……你竟然剽窃我老乞丐形象版权……哈哈哈……”
“哈哈哈……”
毫无杂陈的爽朗笑声，清脆无邪的碰杯声，从灵薇山山巅升起，翻滚着冲向星空，淹没了两个人的过去……谁说老乞丐没朋友？我那未来姐夫不就是他忘年交么！
这样两个人碰一起，必然光芒四射、耀眼苍茫！
早晨，二人几乎同时醒来，才发现昨晚醉酒后睡在灵薇山上。此时朝阳正红，浓浓真气自幻灵谷泛起滚滚而来，满身红意的他们，快意地做了两个深呼吸，然后纵目远眺，一览众山小，顿有一种心潮澎湃、意气激扬的舒畅感。
我那未来姐夫复习一遍《应龙辟土功十二式》，更加意气风发了。
朱鸡石也已收拾好昨夜残局，连垃圾也装入塑料袋内准备带走……如此纯然俊美地方，岂能人为丢弃垃圾！然后，二人有说有笑往回走。
再翻过一道山脊，便是宽阔的梨花沟，也就进入五福公社区域了。
快到半山腰时，突然，七巧儿一把抓住老乞丐肩膀，急展幻步“斗转星移”斜退。几乎同时传来枪响，一粒子弹击中他们先前身后一棵树上。接着子弹爆炸，那棵成人大腿般粗细的树干，顿时被炸断，高大沉重的树头“叱啦啦”响着倾倒下来。
朱鸡石吓得毛骨悚然：“这是啥子弹啊，咋还爆炸？要是打入人体再爆炸……”后果，他不敢想象了。
七巧儿已随手打出“招请印”，幻像蛊雕现身，冲向狙击手藏身之地。
那狙击手还没来及打响第二枪，已被扑来的蛊雕咬住喉咙……
看着满脸惊惧的老乞丐，七巧儿歉意地问：“吓坏了吧？”
“谁说我害怕了？”老乞丐把恐惧的目光艰难地从倾倒大树上挪回，抖抖毛骨悚然后的肩膀，“跟你在一起能经常体验到意外，够刺激，不错嘛！”
我那未来姐夫微微一愣，接着“哈哈”大笑。
然后，二人走向五福公社。
蛊雕咬着狙击手脖子，拖着狙击手身体，轻松地跟在后面。那把狙击枪还在狙击手肩膀上斜挎着……“幻像招请”也属玄门术法，但与“八魂术”并非同一门户……站在山脊时，忽见五福公社大院内站满了人。
朱鸡石吃惊不小：“又出事了！咋没个电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