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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安处是吾乡》
火把燃烧的光芒点亮了夜空,簌簌的寒风夹杂着席卷而来的马蹄声,急遽猛烈地呼啸而来。狮鹫军的号角呜呜地吹响了,数千战马和士兵冲了出来。戚十里和他的马跑在最前头,他手里挥舞着红色战旗,嘶声力竭地怒吼着:“大帅被捕!兄弟们随我一起抓贼!冲啊——”
声势浩大的马群碾过草地,如同一场狂野的飓风席卷而至。戚十里愈发地慌张,茫茫夜色中,他听见风声,马声,人声,却唯独听不见赵天禹的声音。那两个擒走大帅的贼子,像两道时隐时现的影子,似乎近在眼前,又似乎跑出去很远。
却在这时,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十里——”
戚十里再也顾不上指挥身后的军队,朝着前方的黑暗策马狂奔:“大帅!”
“该死!”阿勒钦一鞭子抽到赵天禹身上,方才还在乱喊乱叫的弱小男人立时被抽昏了过去。
“他们追过来了!”乌纳罕坐在疾驰的马上望了一眼身后,十米开外,戚十里正驾着马提剑敢来,脸上的表情恨不得将他们大卸八块。
“那副将果然不简单!”乌纳罕朗声大笑起来。每到越紧张的时候,反倒变得越兴奋。倒是苦了坐在他身前的小纤,一路驰骋下来,她感觉内脏都被颠得移了位。
“乌纳罕,你带着小纤往西边走,把这箱子器甲带给我父王,”阿勒钦抽出马绳,把昏迷不醒的赵天禹绑在鞍鞒上,“让我来会会他。”
“这怎么行?世子,我的任务是要保护你的安危!”乌纳罕有些急了。
“我需要你的保护么?哪次摔跤,你赢过我了?”阿勒钦哼笑,猛地一拉缰绳,座下的红马骤然调转过头,发出兴奋的嘶鸣。
“这是军令,走!”
乌纳罕狠狠心,单手掌住小纤的腰肢,打马往西边去了。
戚十里几乎是同时拉住了马绳。浓雾散尽,他的视力复原了,看见一道鲜红的影子。那居然是一匹红马。
马身鲜红,如同血的颜色,马尾和马鬃却是全黑,最令戚十里感到吃惊的却是马的眼睛,呈现一种罕见的苍青色。
战马朗什达。
戚十里听过许多依木族的传说。这战马朗什达是依木族圣物,每百年只会诞生一匹,只有地位最尊贵的勇士才有资格驯服它。但想要通过朗什达的考验,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这马通了灵性,不会轻易认主,传闻中今天的血狼王阿勒苏赫过去身为王世子的时候,也曾有过一试,但朗什达显然认为他不够烈性,看都不看他一眼,摇着马尾走了。
眼下成功驯服朗什达的人又是谁?
戚十里暗暗握紧了剑柄,朝着那人大声喊道:“你已经没有机会了!我身后,有数千士兵正在敢来!不想死的话就趁早投降!”他死死地盯着坐在马上的人,不知为何,却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人一身黑衣黑裤,面容隐在夜色下,戚十里看不清他的模样,却能判断他的身形定然非常高大,是中原人少见的体型,那种健美与力量感,还有萦绕至他周身的肃杀之气,似乎与生俱来。
这是一个依木族人。
阿勒钦挑衅似的笑了笑,扬起手中的弯刀。戚十里的瞳孔急剧收缩,失声喊了句大帅,纵马如同离弦的箭矢顷刻间弹射出去,然而他跑得再快,也来不及了,阿勒钦手起刀落,赵天禹痛叫一声,血花四溅,被砍下来的断肢被抛向空中,落在湿润的草地上。
赵天禹捂着被砍断的手臂连连惨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戚十里脸色苍白,咬牙骂了句混蛋,下一刻拔剑出鞘,剑影晃动如同鬼魅,使出了他自创的“鬼派剑法”。
天下之道,唯快不破,戚十里知晓自己身材矮小的劣势,便铆足了劲想方设法补足。他日以继夜没命似的练剑,终于学有所成。如今他已成剑法大家,在战场上,死在他剑刃下的敌人不可计数。
而方才这一剑,戚十里在愤怒的状态下已用了全力,当战马无限靠近那个黑色的影子,他执剑刺去,却在将要没入黑影的胸口时,被一股奇怪而又强大的力道折断了手腕。
饶是戚十里也看不清黑影的动作,一切发生得太快,只在呼吸之间,他甚至能听得见自己腕骨碎裂的声音。
阿勒钦藏在面具后面的唇角轻勾,低沉地笑笑:“你这招好,可惜的是,还不够快。”
戚十里打斗向来以速度著称,这是他引以为傲的绝招,听了这话,险些呕出一口血。
“堂堂狮鹫军副将,就这点本事么?”阿勒钦的笑声充满轻蔑。
说完他让红马朗什达退后两步,绕着戚十里兜圈子,可怜的赵天禹还绑在马鞍上,后背时不时被他甩上一辫子,看得戚十里怒火中烧。
“来啊!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