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噩兆(1 / 2)
我叫张川,尽管我很讨厌师父给我起的这破名字,但无可厚非的是,当我拜师的第一天听见师兄的大名时,我顿时才觉得师父给我起的这个名字真他娘的好听。
师父说干我我们这一行命犯五弊三缺,所谓五弊,不外乎“鳏、寡、孤、独、残。”三缺是“钱,命,权”三缺。据说我们这类人泄漏天机过多,这是上天对我们的惩罚,让我们总不能和正常人一样享受完整的命理。
我是在十年前流浪至赤田镇上,只记得当时饥寒交迫,寒风如刀,割的我皮肤生疼,是路过的师傅救了我,给了我一口吃的,还脱下了他的大衣外套披在我身上。
师兄也和我差不多的经历,师傅跟我说过,发现师兄的时候就只剩一口气,浑身上下的皮肤被冻的发紫,后来师兄被师傅带回家里,疗养了一个月才堪堪能下床走路。
在我和师兄的印象里,师傅就是我们的养生父母,从不对我们苛刻,师傅哪都好,就是给我们取名的时候太随意,我叫张川,师兄叫黄二,有时候一想到师兄的名字我就想笑。
我和师兄整日跟着师傅修行,不过都是同样的年纪,师兄天赋异禀,打坐画符样样精通,我却提不起兴致,一打坐就犯困,一看道书就发呆。
师父常常告诫我们,心不正了容易误入邪途,叫我千万别学我的师叔,我和师兄再接着追问,他只是叹气却不再说话。
这是个战火连天、国家动荡的年代,谁手里的钱多,青天大老爷就站在谁身后。有些文人先生们整日讲些什么要“改革”“变新”,去街上赶集的时候常看见他们在四处宣传,至于镇民们前去告状,却还是老样子,没钱!连衙门都进不去。
不知何时我开始抱怨自己命运,若是投胎到有钱人家做个阔少,别说吃喝嫖赌,让我拿大把的钞票烧火取暖我也做的出来。
我常常幻想着非富即贵的生活,要是我有钱,我就带着师傅和师兄吃香的喝辣的,要是有钱,谁还学师傅那身本事。直到前年镇东边的吴家惹了匪军,也不知道是哪家军阀的部队在前线吃了败仗灰头土脸的逃到了镇口,在前线灰头土脸的匪军,到了镇上吴家顿时就神气起来,他们扒了吴家男人的皮出气,有点姿色的吴家女人被身后那几百士兵活活给糟蹋死了,抢了吴家的家产,镇长又急急忙忙召集全镇的阔老爷们一人出了些银两才把这些畜生‘赶’走,我顿时才觉得做个富人也是担惊受怕,哪像我们,平时接两单生意,赶赶尸体,抓抓小鬼,连那些穿军大衣拿枪炮的大兵看到我们都得躲的远远的,一想到这里,我走起路来都是趾高气昂的。
回过神来,发现师兄居然这么晚了还不做饭,这他娘的黄二狗干嘛呢,他师弟快饿死了。
“师兄我饿了,什么时候做饭啊?”
“小川你别吵,你快过来看这个”院里的师兄挥手示意我过去。
我有点疑惑,从屋中迈步走出,来到院子里,师兄正一脸忧虑的抬头看着空中,道:“你看这天,是不是像师傅书上写的‘命星有噩,名曰经天,是谓凶兆’。”
我抬头看向空中,从小师傅就教我们怎么看天象,将天象看做阴阳之精,其本在地,而上发于天,吉凶祸福都孕育其中。这门本事我只会点皮毛,不过简单的天象我还是能看懂的,就如此时,天上的灾星十分显眼,连我这样‘三脚猫’功夫的小子都能看出来,吉星和福星已经看不见了。
“师兄,这两天镇上可能要死人了。”
我摇了摇头,只能叹气,阎王要人三更死,命中注定的事,我们管不着,不知道镇上哪个倒霉蛋要被阴曹地府的鬼差带走喽。
“师傅出去了,这事我们管吗?”师兄看着我,一脸正经的样子。
“师兄,我俩这点本事也就帮别人看看风水,有瓷器活我们也没那金刚钻啊。”
师兄正欲开口说话,我赶紧把他推进屋里“师兄,你还是做饭吧,咱俩可不能没事找事,我们这点本事顶多帮人看看风水就行了。”
师兄平日里老实巴交,看我这样说也不再说话了,像往常一样去厨房做饭去了,师父接了单生意出了远门,听说是有个村子闹鬼闹的很凶,已经有好几个人丢了命,得过去看看。
师父年事已高,但还是坚持在外奔波,放眼整个道界他老人家也是很出名的,龙虎山天师府出来的正统弟子,他老人家如今在四川安了家,降妖除魔几十载,同行都得叫他一声师叔。
呼呼呼……
狂风大作,将院内刚晾好的衣服吹倒在地大半,这不他娘玩我呢吗?刚费了半天劲晾好的衣服全给我吹掉了。
看见正在打扫屋子的师兄,算了,师兄能吃苦耐劳,老子也能,赶紧把衣服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泥土,又给重新晾上去,晾完衣服赶紧回去睡觉。
夜半三分,狂风又肆意起来,似乎比刚才的风更大了。
“师兄,今天怎么这么大的风啊?咱房子会不会被刮倒啊?”
“不知道,赶紧睡吧,房子要是塌了回来让师傅再盖一个。”
“师兄啊,你说房子塌了咱兄弟俩还能活着吗?”
“咱俩要是死了就让师父把魂给我们叫回来。”
我闭口不再说话,师兄真他娘的会说。
夜晚的狂风依旧不断,飞沙走石,枯叶、纸屑被卷到空中,像断了线的风筝,飘飘摇摇,上下翻飞。道路上,此刻正有两个人晃晃悠悠的走在路上,看样子喝了不少酒,两个酒鬼借着月光,勾肩搭背,一路上还不忘借着酒劲吹牛逼。
“兄弟我跟你说,今晚要不是老板打烊了,我能把你喝死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