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噩断星途「赴宴」(1 / 2)
《为君拭猎刀[快穿]》
卟噔——
聚光灯亮起。
她久违地沐浴强光,站在舞台中央。
崔琪祯颔首垂眸,注视着自己随呼吸起伏的胸口。她的黑色打歌服领口处的装饰着点点星河般的碎钻,连成一片的密集小钻石,被追光灯照得璀璨夺目。
在合作歌手投来的目光中,崔琪祯深吸一口气,接着他的下一句,坚定而有力地开嗓。胸中躁动的心血,沸腾了歌词字里行间潜伏着的感情。
“我生如炽烈如血的凌霄花,向阳而生,落红为霞。”
“少时梦想远赴天涯,不惜攀援,不惜曲折枝桠。”
灯光骤暗,只剩下两道分别追随歌者步伐的白色光束,从舞台中央分离,向两侧的升降舞台移动。隔着音响的声浪和整个舞台的黑暗,崔琪祯登临高处,与她的合作歌手遥遥对望。
记忆中青涩的应榕声,如今脸上褪去了满怀梦想的执着,连支配那具躯体的人都不再是真正的他。
光落在他脸上,那个人的清秀一如往常。但他眼中不再有炙恋,也不再有勇往直前。
唯有风格不变的歌词旋律,能让崔琪祯在看着那个人的时候,模模糊糊地回忆起曾经的应榕声。
她正在应和着歌唱的,是他的编曲。
是他的作词。
也是那个只会创作的笨蛋应榕声想写给她的话。
他们都没有可以为梦醒劈开荆棘的家世,都在还不够认清世界的时候,做了一个过于美好盛大的梦。那些他曾骄傲地弹奏给她听的,他认为可以传唱在大街小巷的佳作,确实也被唱响了,只可惜唱|红的不是应榕声的名声。
崔琪祯只是习惯性不去想那些世态炎凉,并不代表她什么也没看到。
应榕声精心创作的歌,总会因为资金和宣传问题处处掣肘。忙活到最后,唯有接受唱片公司买断,才能补回前期的资金窟窿。他单飞倒也不会那么艰难,可偏偏应榕声这个人讲究兄弟义气,怎么都不会愿意抛下乐团。
他自己一个人唱歌写歌,凭借他的才气未必不能小有成就。但应榕声就是想把整个乐团扛到自己的肩上,从不计较他那些伙伴有多给他拖后腿。
几年前,分手那天说的话,崔琪祯至今记忆犹新。
“你把钱投在他们身上,根本就不会听到一点水花!应榕声,你听到了没有!如果还想跟我继续谈下去的话,赶紧丢掉你那些根本没资格玩音乐的废物队友吧!”
“算我求你了!考虑考虑我们的未来吧!难道你要一辈子被那些不争气的伙伴拖累下去吗?你说话啊,应榕声!”
“单飞也好。转型做作曲人也好。可不可以……不要再拖着你所谓的‘朋友’负重前行了!”
夕阳映红了应榕声疲惫的脸颊,他沉默很久才开口:
“可如果我今天抛下了他们,你会担心未来某天,我也会因为某些很实际的原因抛弃你吗?”
崔琪祯沉浸在自己的悲伤愤怒情绪中,几乎不假所思地吼了回去:“如果真有那天的话,那就当我没本事好了!”
曲中穿插响起一阵呜咽的风声,如泣如诉,令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一道深红色的光宛如丝线,从舞台的最高处悠悠飘落。舞台两端最高点的升降舞台也随着那束光缓缓下落,分隔两方的歌唱者走下台阶,各自沿着弯曲的红线光效的一端向前行进。
看上去,仿佛他们正受着命运红线的指引,逐渐靠近彼此。
“可如果我爱她的话,我就不能再做一朵凌霄花。”
“我想自己长出粗壮的枝桠,我想给她一个支撑她向上的家,让她在我头顶开出最美的芳华。”
她在节目现场观众备受震撼的视线中,越唱越嘹亮。
行至红线的尽处,两人站在舞台中央,咫尺相望。索格平措眼神清明纯澈,而崔琪祯已然泪盈于睫。
索格平措适时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以自己沉稳的男声做铺垫,送崔琪祯最后一段的高音攀上云巅。
这个音域在崔琪祯以往的演出中很少见到。她为了兼顾舞蹈和演唱,通常不会将高音范围定得很高。
清透的女声与醇厚的男声缠绵交织,余音绕梁,久久不绝。仿佛也在诉说歌中的男女久别重逢,从此命运相缠,永不分离。
谢幕时,掌声如潮。
不同于个人演唱会的樱色海洋,来参加这场选秀现场录制的观众大部分都是为了某位选手而来。崔琪祯作为助演嘉宾,看遍整个场馆,只能找到几个由主办方安排的应援她的横幅灯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