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遇（1 / 2）

营地里的这些人围聚在一起，摆弄着各种设备，时而大声激烈争论着什么。他们都来自城市，来到这座无人的荒山里做直播。

在这个泛娱乐化的时代，观众们对于清新自然的野外生活非常感兴趣，野外直播也是非常热门的行业。

虽然这些主播并不真的依靠山里的野味充饥，但是他们却需要装出依靠山林生存的样子。这没什么奇特的。但让他们惊奇的是猎人的存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离群索居，完全与城市网络割断的人的存在啊。

一开始，他们试图邀请猎人加入他们的直播，小矮子信誓旦旦地说，“只要经过我们包装，你一定会火的，现在很少见到真正原生态的人了。抽成我们三七开……”还没等他说完，猎人就走开了。

他的同伴都笑了，小矮子恼羞成怒，这之后就很不待见猎人了。小矮子私底下称他为“野人”。

……

猎人回到小木屋中，将那捧花搁置在桌上，那是整个屋子唯一有光照的地方。他躺回了他的木板床上，静静地缩在黑暗里。

这一刻，猎人看起来很孤独。但并不可怜，因为这孤独是他自己选择的。他知道他是自己人生的主角，他控制着自己的躯体，书写自己的生命。他并非任何一个故事的主人公，他是自己的主人公。他拒绝了蛇，如果这放在玄幻小说中，也许是某种奇遇；他拒绝了小矮子，如果这放在商战小说中，也许是传奇的开始。可他选择将自己放置在一片孤独的黑暗中，因为他只用对自己负责，而不用对任何一个剧情的推进负责任。他活着，并不为给谁看。

如果事情就这么发展下去，那我们谁也不会知道他有怎样的过去，无人会欣赏一具年轻的身躯所过的垂垂老矣的生活。

无人关心，无人在意。读者也不会管他，因为他也不是我们的主角，这本书的主角是蛇。

事情的发展往往与人的意愿相违背。第二天，猎人在21号道路上又与蛇相遇了。

望着面前那条白中带粉的蛇，猎人头疼了。他开始反思：是不是我起得太早才又见到它？

白蛇蜿蜒地把自己盘起来，嘶嘶地，像是要表达什么。

猎人正准备像上一次一样离开，但他顿住了。白蛇的吐芯声好像在说两个字，“楚苟……”

楚苟正是他的名字。再仔细一听，又像是幻觉，白蛇明明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这一回，猎人离开的时候，身后跟了一条蛇。楚苟并没有选择赶它走。

楚苟回到营地，引起一阵围观和惊叹。

“好漂亮的蛇蛇！”穿着漂亮小裙子的少女眼睛闪闪地。

楚苟绕开营地的这些人，回到屋中。

白蛇跟着游了进去。它先是乖巧地把身子盘在了桌子腿上。见楚苟躺到了床上，没什么反应，它再悄摸摸地顺着桌子腿，游到了桌子上，绕开一堆枯花，选了个有阳光的温暖的角度，惬意地趴了下去。

楚苟在黑暗中闭着眼。沉默了一会，他忽然开始说话，吓得蛇把头扬了起来。

“你并不是来自这片山里的，对吗？”楚苟语气很平稳地问道。

蛇又缓缓地把头搁在了自己的身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