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段被凑齐时(1 / 2)
李月遥宝贝的抱着那个瓶子,也随我们一起出门了。思思一如既往走在我身旁,雅雅一边在前带路,一边介绍我们接下来要去见的神明。
据说很早很早的时代,人们自顾自的创造出了一种叫做土地神的概念,起初是源于社神的概念,但潜移默化,从汉代至今,其概念已不知被时代变迁而几度更改。到了今日,这一古老神明信仰的实际概念,则变为了和城区挂钩的不同神明的统称。
按雅雅的说法,这种本地神明,是人类臆想信仰成真的代表造物之一。
但其形成条件也有诸多,比如所辖土地的人口、文化之类,需要达到一定程度才能让神明诞生。由于概念多次经历变动,这些土地神明,其实已是和当初截然不同的概念了——如今的他们,更像是土地的形象。听到这,我干笑了几声,忍不住问——
“那这里的本地神明,是这座城市杭州的形象吗?”
“是的,他们这些本地神明占了我们神明总数量的一半呢。”雅雅继续解释,不知何故语气里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敌意。
“但他们不能离开自己的土地,是群和我家清河一样,懒惰的赖在家里什么都不去做,只是混吃等死的游手好闲者。”
怎么小思思也这么毒舌起来了?
“好吧,既然是什么都不干的闲人,就把打发时间的小乐子也给忘掉吧,以后就不翻花绳了。”我装作看向别处。
“……呜,怎么这样。”传来了思思的哭腔:“不准拿这个开玩笑。”
“抱歉抱歉,再说是你先开玩笑的。”我意识到这个玩笑的确不大合适。
“哼……好吧,是我不对啦。”
又走了一段,似乎是觉得我不再自言自语,于是李月遥战战兢兢的向我询问道。
“我一直想问……那个,清河,你身边也有个……呃那种不是人的东西在吗?”
没想到李月遥还能从我的独角戏里,发现我是在和复数对象交谈的,我钦佩的点点头,她摸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怪不得,一直都看你好像在和好几个人聊天一样,而且气氛融洽,在想你是不是那种养了一个之类的,养着有好处吗?我是指,除了能聊天以外。”
“会教我翻花绳。”
“……真……真是特……特别呢。”
——“到了。”雅雅出声提醒。
我们走到的地方,是在城市算高档次的建筑空地,一小片还没盖好的别墅区外,这里四下无人,僻静空旷,很难觉得这是在省会的大城市之中。
忽然间,雅雅再也没有抑制自己身上的那浓重厄运,这种刺痛肌肤的氛围改变,霎时让我感到寒战。连思思也面色凝重的望着前方。我立即稍微低下头,让视线变深沉一些,无论要和什么玩意儿见面,总归多点气势不是坏事。察觉气氛改变,李月遥退了一步,往抱着瓶子的手里添了一分力气。
“为什么要打架一样……”李月遥细声问我。
我哪知道……
“因为我们正统神明,和那些依托土地的神有点合不来。”雅雅开口解释。
“……真够复杂的。”
当我话音消失在风中,下一刻,本是空无一物的那里,出现了一个人影——不,应该说是神影吧?
那是个十几岁的少女形象,很漂亮的脸,表情却老成而锐利。长发束成了一根独辫垂在肩上,穿着一身天青色的罩衫,不知何故,我从她身上感受到一丝亲切。可少女板着一张脸,没半点善意。
“……劣化的家伙,有何贵干?”少女直白的问雅雅,然后眯着眼看向思思。
“向你提问。”雅雅答道。
“没什么可告诉你的,你这种劣化会对我的城市造成影响,快点离开吧。”少女转身想离开。
——“等等。”我开口叫住了她。
“……人类?啊,我的居民?”她和我对上了视线:“居然能看见我?”
我点点头。她沉默了一会儿,转回身来。
“……奇迹,人类竟能看见我等,还以为这只是几千年前,那群古板的老家伙们开的玩笑。不管怎么说,暌违了三千年,有人能看见神,这倒是稀罕。”
“以前也有人能看见你们吗?”
“算是吧,也可能是四千年前,反正口口相传里,曾有过一位大圣人,在逝世前的一个月里开了眼,和那么一两位老家伙聊了聊——而且,算了没什么。”
她摆摆手,止住话语,眼神飘渺变的起来。我很想接着探究她话语里的故事,但此番并非为此前来。少女接着问我——
“你是这座城市的居民的话,会说方言吧?是本地人吗?”
“当然,我叫清河。”
她咀嚼了几遍我的名字,抱着手摸了摸肩上的辫子。
“喔,我叫恨恨。”听她自报家门,我忍住动摇,这什么鬼名字……
叫做恨恨的本地神明又不太客气的,用命令的口吻对我说:“和自家的居民打招呼倒很稀奇,但以后别靠近我了,虽然很想和你多聊聊……没什么没什么,也早点离开身边那些古板家伙吧。”
她用下巴指指雅雅和思思,虽说对那两位神明有些敌意,但我觉得她是在表达对我的关心。
我怀着敬意向名为恨恨的神明提问:“比起这个,我想现在向您询问一件事。”
“行啊,问吧。”
“……这么简单就答应了吗?”
雅雅有些不悦的撇嘴,招来恨恨的冷哼。
“自家孩子向我提问当然接受,外来的老家伙当然行不通。”
——“清河是我家的!”
——“……我才不是老家伙!”
在这三个神明吵架时,我对一旁一幅习惯看我独角戏的李月遥询问了当年的具体信息,诸如时间,片区之类的。问完后,正好她们吵架到了间隙——
“我想问的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初,被个男孩在埋入土中的东西,两三寸的竹物,应该有两个圆孔。”
听完我的描述,恨恨抱着手思考了许久,才竖起一根手指。
“有了,就是那个破笛子的末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