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他该成佛了(2 / 2)
赤娘悄无声息的顺着廊柱爬了上来,口中发出骇人的、长足在地上摩擦的声音。眼中射出红色光芒,足虫的眼密密麻麻的,替代了她的眼。
就在此时,太阳终于破云而出,温暖的光铺撒下来,将大地镀上,明媚的色彩。只是保护在赤云观外的黑色云雾,突然大盛。
赤娘狂妄的笑着。
“必须想办法驱散黑雾。”我着急的喊着。
佛经声响起,金光大涨,李修弥面容庄重平和,盘膝坐在广场中央。面颊消瘦。如山间清泉,娟娟流淌,又似林中风吟,酉阳深远。穿透了尘世的喧嚣,每一个字都像被赋予了生命,直抵人心的最深处。无论是在场还是远
方的灵魂,都能在这声音的引领下,找到一份安宁和祥和。
和尚的面容愈发庄重,声音坚定有力,他心中,只剩下对佛法无尽的敬仰和追求。
他该成佛了。
随着诵经声,驱散黑雾,阳光照进赤云观。我手掌被烫,手中的檀木盒发出刺耳尖叫,起火燃烧,直至消失殆尽。整座赤云观也燃起大火。
压制我们的力量,消失了,只见得白苏手持断魂青霜,周身散发惊人魄力,光芒散尽后,变回白衣少年,赤炎妖兽,仙界忌惮的狐狸圣主白苏。
屠戮。
血腥。
杀伐。
白衣少年万人丛中杀尽黑暗,所到之处,断壁残垣。害人不浅的邪神德苏像被光明照射,里面隐隐有嘶吼声传出,大块斑驳泥土迅速融化,赤云观中的众人跪地不起,一起开始融化。我只觉得周身怪异的 感觉渐渐抽离,取而代之是温暖。
我大喝一声,凤鸣刀红光中风起,扬起风帆,杀进囚徒之中,杀到眼底赤红,满目疮痍,方才停歇。观中只剩下满地血污,和跪在血污中的赤娘,她红着眼,双手缠绕,对着融化的德苏像长跪不起。足虫被光明照射,已经消灭大半,剩下一些残虫,也在沐浴在光亮中,痛苦抽动,赤娘的眼睛漏出森森白骨,只余一个空洞,脸也失去大半,身子下半身残破,淹在血泊中,机械的叩拜。
麦麦从我怀里钻了出来,飞到我耳边。
“她已经只剩躯壳啦嘤。”
我将凤鸣刀回背后刀鞘中。墙角有人小心翼翼叮当往外看,见外面平静,茫然的走了出来。有的年过半百,有的只是孩童,脸上挂着恐惧。后面出来叮当一些身体有些残破,伤口处包着白布,颤抖地跟在后面。
他们这群人是最后进入赤云观的,和他们想象中成仙的道观不同,他们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牢,也是墙壁后面,先前艾琦在小路上碰到的那面黑墙背后,就是关押他们的所在。幸运的是,为保祭祀品的功效,他们只被折磨,还没来得及吃下足虫丹药,也有一些只吃了些时日,足虫还没能和他们融合。所以幸存了下来。
德苏像已毁,赤云观的地面塌陷,墙壁倒塌,恶观已毁。艾琦招呼幸存的人收拾行李,各自下山和家人团聚,又在倒塌的地下室,找到大笔金银,分发了下去,也算全了苦难。幸存的人千恩万谢我们,不住的磕头,我心中有些感慨。
这大抵就是我想从登塘出来游历人间的目的吧,虽然这一路有波折,有危险,险些丧命,但见到这些人,能够平安回家时展露的笑容,也不大觉得累了。趁启程之前有些空闲的时间,我找到张芋头,同他讲了镜渊幽影的事迹。张芋头越听越震惊,圆胖的五官从震惊变成震惊变成更震惊,张着嘴巴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又掀起腿上的纱裙,给他看了多嘤精灵复原的血肉,张芋头表情很是玩味,上上下下的瞧着。
我从怀中拿出麦麦给我的多嘤碧玉权杖,张芋头眼中放出贪婪的光,不住的在权杖上面嗅着。
“这是多嘤精灵,是多嘤啊。”张芋头忍不住感慨道,“多嘤精灵有多嘤法力,医者仁灵,好多年都没有多嘤精灵的消息了,竟是困在镜渊幽影里了,妙哉妙哉。”
多嘤权杖花开,麦麦爬了出来,一眼看到张芋头油腻的脸,惊的向后翻滚,
“哪里来的丑芋头。”麦麦十分嫌弃,绕到我头后,用余光瞪着张芋头。口中骂骂咧咧嗫嚅着,一颗种子弹飞了出去,掉在张芋头的秃头上,长出一片海藻,海藻越来越长,裹住张芋头的脸,只剩下两颗豆大的眼,我觉着好笑,开心的笑出了声,又觉得头顶凉凉的,原来我的头也是秃的,麦麦的海藻种子也在我头顶长出一片海藻。两个海藻人面面相觑,笑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