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分:庚戌土断,五斗米道 146:晋哀帝疯癫驾崩,司马勋三贿庾希(1 / 2)
到了次日,丞相司马昱、护军将军庾希、吏部尚书谢安、中书侍郎车胤,四人奉旨进见,崇德宫内,提及拥立新君之事,意见不一,僵持死寂。车胤道:“启奏太后,近亲悖伦,禽兽所为,东海王继位,除非将庾道怜休妻,否则不可登基。”
庾希道:“太后,自古储君,有长立长,无长立嫡,既有嫡亲,东海王登基,理所应当。庾道怜明媒正娶,依照祖制,理应册封皇后。”
“有悖伦理!”
“有悖祖制!”
庾希、车胤争论不休,褚蒜子喝止二人,问道丞相:“皇叔之见,祖制、伦理,孰重孰轻?”
司马昱道:“以臣之见,无论选谁登基,天下女人皆为天子所有,即便登基前遵制守礼,登基后也难免意乱迷情。”
车胤道:“登基前就不伦不类,登基后只恐更加肆无忌惮!”
“车武子,你住口!”庾希道。
褚蒜子又问谢安,说道:“几位爱卿,相持不下,为何不发一言?”
谢安拱手道:“回禀太后,微臣之见,祖制大于伦理。违背伦理,罪在宫廷;违背祖制,罪在天下。”
“愿闻其详,请卿家说来。”
谢安道:“嫡亲不立,庶亲不服。嫡亲只有东海王一人,而庶亲司马氏诸王,各有图谋。回想当年,八王之乱,起兵之人,多有庶亲。”
想起西晋年间的八王之乱,皆因司马氏亲王造反,搞得天下大乱,以至于五胡入中原。
谁继承皇位,关乎天下安危,嫡庶之争,自古便是皇室痼疾,褚蒜子道:“车胤所言不无道理,但东海王一旦登基,便是天子,坐拥天下女子,少不得三宫六院,多个庾道怜倒也无妨。”
车胤道:“臣只恐近亲悖伦之事,被人说道,有辱皇威。”
褚蒜子道:“哀家只盼新君安心坐朝,勤政爱民,能管好这个江山,又何必在意皇帝身边多个女人?”
“伦理道德,圣人祖训,古往今来,无不如此,太后若是恩准,后患无穷。”
褚蒜子道:“即便后患无穷,也不能重演八王之乱,哀家决意已定,册立东海王为储君,登基之日,庾道怜册封皇后。”
“太后...”车胤还想劝谏。褚蒜子出于皇室稳定,敲定让司马奕以兄终弟及的顺序继承皇位,便说道:“传旨下去,明日哀家亲往王府,迎司马奕入宫,改封琅琊王监国。”
......
隔了两日,褚蒜子再度驾临琅琊王府,周太妃已卧床病重,见到太后,周太妃忍不住泪流而下,滑落脸庞。褚蒜子快步坐到床边,一把握住周太妃一只手,深情问道:“哀家再度临朝,早闻太妃病重,出宫不得时宜,未曾想病成这般。”
周太妃道:“听说陛下疯癫之症,已无药可救?”
“嗯…”褚蒜子点了点头。
“都传太后要把奕儿扶上皇位,此事当真?”
褚蒜子道:“正有此意,拥戴司马丕为储君,入朝监国。”
周贵人无多少墨水,但心里却是十分抵触。她说道:“大晋江山不好坐,丕儿已病成废人,何不让奕儿留我身边,做个王侯,平平常常,也好操持家业。”
褚蒜子道:“宗室之中,唯有奕儿出身最嫡,无人可选,唯有兄终弟及,继承大统。”
周贵人道:“自太康年间,时至今日,大晋哪个皇帝,能得善终,一个个命运多舛,朝不保夕,恕我直言,这皇帝不做也罢。”
“太妃说的没错,大晋江山,苦重不堪,但你我虽是后妃,蒙受国恩,贵极天下,如何卸得下这副担子。”
周太妃一行泪下,皱着眉头问道:“奕儿就不能不当这个皇帝么?”
看着病重又不情愿的周太妃,褚蒜子强咽苦水,硬着说道:“不能。”
“太后,贱妾只剩这么一个儿子,只盼他此生,能如平民一般,远离皇族恩怨。”
“太妃出言质朴,但事到如今,奕儿不登基,唯恐诸王做乱。不是哀家想选奕儿,而是天下只能给奕儿。”
周太妃眼中露出一丝绝望,褚蒜子转身道:“庾希,宣旨!”
庾希将懿旨托在手中,说道:“东海王接旨!”
“儿臣司马奕听旨。”司马奕带家人一并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