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通商丝路,折戟林邑 56:空城计金蝉脱壳,深宫曲石琨献诗(1 / 2)
夜色蒙蒙,数万秦军慌不择路,兵败如山倒,狼狈逃出一段路程,前方便是许昌城。苻健道:“城池近在咫尺,我等今夜退守许昌,坚守如何?”
右军师吕婆楼道:“天王万万不可,夜黑风高,人马众多,前后脱节,敌我难辨,倘若晋军混入,何以拒敌?”
“那可如何是好?”苻健问。
吕婆楼道:“我率一营人马,掌火把入城,火光如炬,引晋军攻城。天王率大队人马,熄灭火把,撤往洛阳,以图再战。”
“难道偌大的许昌,要本王弃之不理?”
左军师雷弱儿道:“渡河大败,军心溃散,一旦入城,被晋军围攻,则大势去矣。审时度势,天王当能屈能伸,方可谋大业。”
“好,就依军师之计!我令王鉴护卫军师。其余人等,随我回洛阳暂避。”
号令传下,秦军兵分两路,天王苻健率大队将士,熄灭火把,往洛阳方向退却。军师吕婆楼、副将王鉴率两千兵士,进了许昌城中,高举火把,一边收敛零散残兵,一边等待晋军追兵。
灯火照映之下,零零散散的秦军败兵,逃进许昌,又等少时,远处传来呼啸马蹄声,吕婆楼城头观望,言道:“此番来的定是追兵。”
跟随吕婆楼的副将,乃是王鉴,王鉴道:“城中残兵两千余众,只恐一夜也抵挡不住。”
吕婆楼道:“只要天王脱身,我等便可弃城。”
“那末将去点齐将士,一起撤走?”
“不急,”吕婆楼道:“传令下去,将城池之上,加捆火把、灯笼,再挂起甲胄数身,全当假人,夜黑难辨,晋军必不敢轻易攻城。”
众将领命,城头灯笼、火把加绑了数百具,又使木头架子挑起官服甲胄数身,远远望去,宛如守军。吕婆楼、王鉴则趁夜逃走。
荀羡、庾条、魏憬三将率兵追至许昌城下,望见城头戒备森严,庾条言道:“苻健退守许昌,如困兽尤斗,何不催促大都督,加拨兵马,将其围住。天明之时,四面攻城,即便不破,也可活活困死。”
魏憬道:“国舅爷高见,我即刻派人催兵。”
庾条道:“我等把将士分开,埋伏四门,以防苻健逃脱。”庾条、魏憬、荀羡三人,分兵四处连夜埋伏,伏守到天明时分,大都督殷浩、军师王彪之等众将陆续赶到。
黎明到来,天色渐亮,庾条道:“四面皆有埋伏,大都督尽管攻城,苻健已是笼中之鸟。”
殷浩道:“既然如此,立刻传令,准备云梯、撞车,猛攻许昌。”
跟随在身后的副将谢石言道:“诸位且看,城上似乎有诈。”
“何诈之有?”庾条问。
谢石指着守城兵士说道:“那守城兵士,随风飘忽,莫非是假人在此。”
“啊?”众人这才凝神注视,远远望去,天色已亮,灯火犹在,守兵随风摆动,庾条大惊道:“难道这是空城之计。”
军师王彪之长叹一声,说道:“苻健军中必有高人,金蝉脱壳,只恐我等中了空城计,还浑然不知。”
大都督殷浩这才说道:“事已至此,先命将士入城,休整两日,再讨苻健。”
晋国北伐大军,虽说中了空城计,使苻健大部人马脱身,但是不战而得许昌,声势依然大振,烽火迅速席卷中原,直逼重镇洛阳。
......
北伐告捷,颖水大胜,收复许昌,一连串的捷报飞送京师。丞相司马昱、侍中庾希一起入宫中求见,奏呈捷报。刚入显阳殿的院子,便听见远远传出来一阵琴声。太后褚蒜子坐掌朝政,自然不会沉醉于宫娥歌姬,除了款待臣子、使者,从无歌舞。
琴声悠扬凄美,婉转悦耳,司马昱边走边说道:“本官若未猜错,想必又是石琨那胡儿,献媚于太后?”
庾希道:“铉音并非江南丝竹,不是胡笳,便是胡琵琶。”
“今日撞个正着,一并谏言太后。”
“也好,同去同去。”司马昱、庾希手持奏疏,进了宫苑,只见殿外小亭之下,褚太后与人对坐,亭下正是那汝阴侯石琨,跪坐抚琴,娓娓唱来:
“尘沙飞扬兮马嘶鸣;冷月关山兮夜雨惊。阴山疾风兮黄沙泣;千里寒霜兮从征行。
悲歌醉吟兮胡笳伴,飘尽腥风兮求沽名。诗卷莫愁兮青灯尽,将军归来兮噪鼓声。”
听得一曲吟唱,褚太后斜靠在亭下一个长榻上,很是享用,双眼迷离,如痴如醉,这时大太监灵高近前,轻声奏道:“启奏太后,丞相、侍中携奏报前来。”
“哎呀......”褚太后如醉难醒,伸了个懒腰:“传丞相、侍中来见。”
少时,司马昱、庾希来到烟雨亭,二人瞟了一眼坐在琴前的石琨,司马昱奏道:“启奏太后,前敌大捷,殷浩在颖水大败苻健,收复许昌,兵临洛阳,收复中原,指日可期。”
“殷浩得胜,哀家甚慰,命有司论功,酌情奖赏。”褚蒜子道。
“微臣遵旨。”
褚蒜子道:“今日无要事,哀家方才闻乐,又得捷报,不如赋诗作乐,以抒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