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2 / 2）

渭源乡三里外。

一汉人长相，却着左衽外衫的中年男人，弓着身对马上的匈奴首领道：“大当户，小人从渭源乡往来多次，此处虽在近日新砌了城墙，但并无重兵把守，此时即将入夜，百姓见得烽火，必然仓皇躲避，正是密入的好时机！”

当年昆邪王与休屠王共谋降汉，休屠王中途反悔，被昆邪王发现后当场斩杀。却有一批人护送休屠王长子逃窜，多年经营，竟自立为新休屠王。

新休屠王自诩正统，却多被耻笑丢失故地、兄弟降汉，是以一直深恨大汉，立志要夺回武威地区。

休屠王旗下大当户见弃羽阴鸷的双眸盯着前方道：“好，就看你寻的那汉子能否成事了。”

那人嘿嘿一笑：“赵二那小子本就是个见利忘义的，又因着得罪了贵人，早无活路，他必然是会尽力的。”

几人说着话，就见不远处果真鸣嘀升空，见弃羽大笑一声：“好！此事若成，休屠王必有重赏，出发！”

一行五百余匈奴骑兵，在此处弃马步行，由那细作引路向着城楼处急速前进，企图密入，不消片刻便到了城下。

“果然畅通！”

说着，见弃羽一挥手，手下几人出列，两人手腕相扣，第三人翻身立于其上微微俯身，第四人后退几步助跑一跃，便被第三人托起向城墙一扔，那人身材瘦弱但极为灵活，一把便抓住城墙边缘。

见弃羽满意一笑，挥手示意手下再上。

“啊！”一声惨叫打破了伪装出的宁静，数块巨石从城墙上落下，将几组企图翻越城墙的人 全数砸下。

见弃羽见状一惊：“有埋伏！”

不待他们寻地掩护迎敌，无数火把自城头扔下，由茅季带人预先铺在城墙下的干柴野草轰然燃起，更有数名匈奴不慎被火点燃。

此仍不算，火光亮起，匈奴兵无处可藏。

匈奴骤然遇袭，不知敌人数量，惊惶失措，然而城墙上埋伏的众人也不遑多让。

火光映衬下黑压压一片匈奴兵将，足是守城百姓的好几倍，纵然早知匈奴有五百余人，可空洞的数量化作实实在在的人立在眼前，众人也是一惊！

华书强令自己镇定下来，没有错失时机，怒吼一声：“放箭！”一声令下众人齐射而出，墙下匈奴马上挥刀抵挡。

华书此时满手大汗，前番阴影犹在，她心知勉强射箭恐也难中，只能将长弓背好，手持长刀一柄护卫在其他弓箭手身侧。

茅季身手绝佳，按照前番计划身绑长绳从城头一跃而下。

他手持双刀来势汹汹，趁着匈奴未及反应，杀了个三进三出，在被包围之前又被两名壮汉拉回城墙。

茅季这击实在威猛，将墙上百姓的士气拉到了顶点，便是华书早知其身手也被惊得瞪大了双眼。

但很快，匈奴的一时之乱就被领头的大当户见弃羽镇压下来，即刻便有兵将冲出将燃烧的柴堆踢得散乱，瞬间有部分区域再次陷入黑暗。

此时又有数名分外健硕的敌兵冲向城门奋力撞击，企图破门而入，剩余众人则以骨箭反击。

匈奴数量是华书所率五倍不止，一瞬间无数箭矢飞至，百姓自顾不暇，再难如先前一般齐射而出，偏现下墙下火光渐弱，渭源乡百姓优势不再，华书心中一片冰凉。

此时，一阵大风袭来，吹散了蒙住月光的乌云，月光映衬下，见弃羽长弓一挽，铁质的箭头在月光下反射出寒光。

匈奴不擅冶炼，大汉严禁铁器、铜器出口，以抑制匈奴武力，是以匈奴多用骨刀骨箭，尽管如此，匈奴的武力依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制霸草原。

此人用铁箭可见身份之高，观其箭向小宝方向，华书惊怒，立刻高呼：“小宝小心！”

此刻城头箭矢飞射，即使有城墙掩护，众人也手忙脚乱地反击，华书奋力向小宝跑去，然而箭矢飞射的速度人力如何能及？

眼见救护不及华书目眦欲裂！

危急时刻，仆明一把拉过小宝，自己却躲避不及被射中肩膀，此人箭术高超臂力十足，一箭便横穿了仆明肩胛骨，将他砸在地上。

“明哥！”小宝一把扑过去，双手拢在仆明伤处，那箭伤处血流如注，小小少年，看着满手怎么也止不住的鲜血泣不成声。

仆明半靠而坐，忍痛安慰小宝道：“别哭！我们都是男子汉大丈夫，一点小伤要不了明哥的命。”然而他越发苍白的面色却并不具备说服力，急促地呼吸两下，仆明转向华书，“郎君，别管我了，此人箭术奇佳，若不克制只怕众人皆难抵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