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尘世的潮汐(十六)(1 / 2)
从马力诺宫到米兰大教堂其实并不远,根本用不着坐马车。
然而罗尔邦还是陪着乔治安娜上了停在门口的马车,故意绕了一个圈,在仪仗队开路下前往大教堂。
“您看看这个。”罗尔邦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两幅小画像。
“这位是安东尼塔·法格纳尼伯爵夫人,她是斯卡拉歌剧院的管理者,最近刚从威尼斯回来。”罗尔邦将一副女性肖像画递给了乔治安娜。
乔治安娜记得上次看到过歌剧院的管理者,他是个秃头的中年人。
“她的丈夫将遗产交给她来打理,法格纳里伯爵和另外两人管理着皇家歌剧院,另外还有件事希望您不要感到太惊讶,法纳格里伯爵夫人现在正和一位名叫福斯科罗的诗人处于热恋中。”罗尔邦一边说,一边将另一副肖像画递给了乔治安娜,这一次是个老人。
“这位是兰伯腾吉伯爵,他刚检查完辛普朗隧道的建设情况,他们待会儿和米兰大教堂的长老会就‘慈善事业’的事对您提几个问题。”
“他们有什么问题?”乔治安娜放下了肖像画。
“您很快就会知道的。”罗尔邦说。
在绕过一幢建筑物后,他们就看到了米兰大教堂。
达芬奇的手稿上,画了三个维特鲁威人,其中有一个是众所周知的,还有一个维特鲁威人则采用了拉丁十字的结构,或者说是米兰大教堂屋顶,它和许多大教堂不同,是可以上去的,从那里可以俯瞰整个米兰的风景。
不过她却想起了一部电影,并不是摆出宏大排场出场的埃及艳后,而是亚特兰大的烈日和飞扬的尘土下,路过广场上伤兵的斯嘉丽。
霍布斯曾说,心灵永恒的宁静在今世是不存在的,因为生活本身就是一种运动,不可能没有欲望,也不可能没有畏惧,正如同不可能没有感觉一样。
斯嘉丽看到白瑞德的头一句话是“我就知道你靠得住”,她当时才帮梅兰妮接生,最困难的一步看似度过了,可是烈火燃烧中的亚特兰大不适合居住,她们要搬回老家,可以预见那会是一段艰难的旅程,她没有信心一个人能完成。
邦德在盘山公路上与一辆红色的跑车竞赛,那辆车上还有个美女,他享受着追逐的乐趣,将车上的同行的女上司给忘了。邦德让“马”随意狂奔,和他一辆车的女上司几次下命令让他停下,他都不听。电影里他用一杯香槟解决了“问题”,还有蔚蓝海岸的风景。
不可否认,这种感觉确实不错,反观那些自行车手们,他们之中一人倒下,其余全部倒下,看起来狼狈又让人发笑。
骑自行车上山是一件辛苦的事,获得成功比骑自行车上山难多了。如果这时邦德的女上司对他说“你被开除了”,而那位开红色跑车的美女已经绝尘而去。
他一定很想弄明白为什么自己被开除了。
等女上司说完“你被开除了”,他的注意力才会回到她身上,而那个开红跑车的美女已如“幻梦”般消失了,“现实”在他面前摆着。
在出事故之前,邦德一定有自己的人生规划……嘿,谁说会出事故呢?
那是下坡并且存在很多急弯的山路,女上司完全有理由预判会出事故。
想试图说服她,不会出事吗?
白瑞德为斯嘉丽和梅兰妮带来了马车,它适合运送病人,但出城路上也有很多人看到了它,一路上都有人试图抢走它,他们也有“急用”。
白瑞德赶跑了那些试图抢车的人,在那一刻他确实给斯嘉丽带来了安全感。
换而言之,女上司不信任邦德,即便他或许有开战斗机的技术,可是他开车不专心,不看前方反而看着旁边,并且这已经和肾上腺素狂飙的“刺激”无关了。
死亡会让一切终结,女人有工作,能养活自己和孩子,她为什么要接纳一个渴望自由的男人进入自己的家呢?如果白瑞德不抛下他们去参军,斯嘉丽就不需要自己开枪杀死那个闯入者了。
女人有时或许会逻辑混乱,那是因为她们用心和感觉去思考的。
如果换成一个男上司坐在邦德身边呢?他还会把上司的话当耳边风么?
她说不,就是不,这是在工作,不是在打情骂俏。
他或许迷人,却不安分,明明开着装载着所有家人生命安全的车,眼睛却看着旁边。
性感的间谍和女上司的人生规划比起来只能排在后面,甚至不在她的规划之中。
“你被开除了。”女上司对邦德说,然后下车离开。
她可以自己走下去,也可以试试运气,有没有人肯为她停车,稍她下山。
我们当然是自由的,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
她只是回归了本真的自我,无论最后带来的是光荣还是耻辱,自豪还是悔恨,都要勇于承担责任。
其实邦德是个好间谍,是执行那个任务的最佳人选。
但除非他学会尊重,明白她说的就是必须即刻执行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