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生死狙击(二十五)(2 / 2)
“你比莫罗聪明。”拿破仑没有下马,而是在马上对她说“还知道发信号,告诉我们自己的位置。”
乔治安娜干巴巴得笑着,很显然他又想起了1797年莫罗、贝纳多特以及儒尔当在德国打的那一仗了。
“你读过《马可波罗游记》吗?”波拿巴问。
“有很多个版本的《马可波罗游记》,您说的是哪一个版本?”
“马可波罗说,祭祀王约翰是鞑靼人的领主,每年鞑靼人要将自己驯养的十分之一牲畜进贡给他。”波拿巴说“成吉思汗想要娶祭祀王的女儿为妻,祭祀王却怒斥信使,他宁可把女儿扔进火里烧死也不会让她嫁给他,成吉思汗于是决定向祭祀王宣战,在这场史诗般的战斗在广袤的平原上开始前,成吉思汗命他的占星师们预测这场战斗的结果,占星师们说他将大获全胜,两天后战斗打响了,这场战斗双方都损失惨重,但是就像占星师们所说的,成吉思汗赢了,祭祀王也在这场战斗中阵亡,他的领土天德州被成吉思汗和祭祀王约翰后裔的家园,成吉思汗还是娶了祭祀王的女儿做公主。”
“您想我预测战果?”乔治安娜问。
“除了那几个流民,这里没有一个活人。”拿破仑说着,从华丽的绣金马鞍的口袋里拿了一个东西出来,丢给了乔治安娜。
乔治安娜接过了它,借着月光看发现是个金属制品,只是上面不仅长满了绿锈,而且满是泥土,依稀可以看出上面布满了字符。
“这是什么?”乔治安娜问。
“从那个被你用绳子绊倒的游民身上找到的。”拿破仑说道“还有另一个东西,在逃跑的那人身上。”
“它是干什么用的?”乔治安娜翻过来覆过去得看。
“我不知道,你不是认识共济会的人么?”波拿巴说道“有很多工匠都有新教徒的倾向,你也可以找英国人帮你看看。”
乔治安娜举起了魔杖,对着那个盘子形状的东西用了荧光闪烁。
“我觉得,我好像认识这个东西。”乔治安娜低声说。
“是什么?”拿波里昂尼不在意得问。
“这是个密码盘。”乔治安娜说“和我上次用的凯撒密码不一样,密钥不是单词,而是这个盘子。”
“你还嫌你自己不像间谍吗?”拿波里昂尼平淡得说。
“如果说它是在宗教战争的战场上找到的,那它就和尼德兰的宝物没关系了,在1645年时它还被清理了一次。”
“但它说不定和勃艮第公馆有关。”拿波里昂尼扫兴得说“你别忘了,它差不多就是那个时候被翻修的。”
“哦,见鬼!”乔治安娜惊呼。
“每个国王入驻巴黎后都打算抹去前任的痕迹。”波拿巴平静得说“然后树立自己留下的痕迹,现在的巴黎已经和罗马时期的巴黎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忒修斯之船。”乔治安娜说。
看拿破仑的表情,他好像听懂了。
“我和卡普拉拉大主教讨论过一个问题,关于《新约》之中父亲宽恕儿子,以及后来的选民和弃民的问题。”乔治安娜说道“我以为……”
“我不是很想听到一个女人传教。”拿破仑说“尤其是在这个宗教战争的战场上。”
“我想你该明白一件事,利昂。”乔治安娜轻柔得说“在一个迷茫的社会里,女人都能找到一份固定的工作能让她们找到安全感,我们不用靠着男人生活,不用像萨莉小姐一样成为一个只会说‘是的’的女人。”
“我很少听到你说‘是’。”他不耐烦得说“就连吕希安也知道钻石的价值,小小的一口袋就能换很多钱。”
“他从西班牙王室那里拿了不少,对吗?”乔治安娜问。
他转头怒视着她。
“你还在想继承人的问题?”乔治安娜问。
“你在向我解释你不和女人们呆在一起的原因。”拿波里昂尼平静得说“你想工作?”
“刚才那一刻,当我面对那些流民的时候,力量让我感觉到安全,如果我不是个女巫,我不会贸然进入那么危险的古战场的。”乔治安娜认真得说“我想这点判断力我还是有的。”
“你想要什么?”
“我想做你的梅林,虽然我是个女人。”
拿破仑却笑了。
“亚瑟王根本就不存在,那是个杜撰的故事。”迎着她的视线,他用剑一样锋利的语言说“当然还有圆桌骑士以及梅林。”
“那你们刚才看到的是什么?”乔治安娜问。
他没有回答,转头看向迷雾笼罩的古战场。
“哦!”她不可思议得惊呼“你觉得那个狼人和查理曼猎杀的大野牛一样,只是个头比较大的狼?”
“我不需要宗教狂热来激励军队士气,也不需要神秘主义和巫术。”他厉声说道“你说我在埃及遇到黑死病是上帝的安排,你这口气可和教士们动不动就说要下地狱差不多。”
乔治安娜忽然发觉那些搜捕的近卫军多么像保护朝圣路上平民的圣殿骑士,只是他们保护的对象是布列塔尼的村民。
至于那些马穆鲁克,他们恐怕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们遵从苏丹的命令,并且狩猎让他们热血沸腾,士兵接受训练目的是快速歼灭目标,至于动手后会造成什么结果,那是他们无法掌控的。
就像是一辆战车,轰隆隆得呼啸而过,好的、坏的一起毁灭,最后只留下一片废墟。
看到自己的家乡和热爱的城市破坏成这样,有的意大利人可不像米兰人一样将法国人当成“解放者”。
但拿破仑不给那些士兵这么鼓劲,他们未战先怯,这样的队伍是肯定不会主动面对黑暗和恐惧的。
“对不起……”她低声说。
“别的女人我会跟她们说要有信仰,我希望你不要迷信,你也想要一个虔诚者的头衔吗?”
乔治安娜摇头。
然后他便转头,不再理会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