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关上门的事(1 / 2)
《魔头,你哭什么》
等她再次睁眼,苏轻辞端正盘腿坐在床上,面朝她站的方向,和床铺同样素白的寝衣领口严丝合缝,密不透风盖住肌肤。
染绯适应了明亮的光线,站稳后惋惜道:“我还以为能大饱眼福,谁料你一点好处都不肯给我。”
苏轻辞不接她的招。
“你想要什么?”
染绯眼珠子一转,笑嘻嘻说:“你。”
经过几次相处,苏轻辞逐渐习惯染绯的惊人语,直接忽视。
“你有何目的?”
“我只想你好好活着,活得越久越好。”染绯诚恳道。正因为这句话真的不能再真,所以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反而最像假话。
苏轻辞挑眉,嘴角一撇,显然不信。
染绯讲话弯弯绕绕,苏轻辞不与她兜圈子,直接明牌:“你的命是我救的,不管你记不记得,你当初被我带回神夜门的时候,便说过要报恩。”
染绯脸上配合地显露出四分内疚五分感激和一分困惑。
啊,还有这回事?系统明明说她不欠他一条命。心里把苏轻辞和系统拎出来一块儿骂,嘴上却“嗯嗯,是”地回应床上的男人。
“你是聪明人,”苏轻辞停顿片刻,锋锐视线直直望进染绯的眼睛,仿佛能凿透虚假的外壳把她看穿,“你清楚什么事是应该做的。”
染绯错开了与苏轻辞四目相对的视线接触,微微低头,睫毛颤动,陷入沉思。
系统的任务是护苏轻辞活到大结局。她若想顺理成章待在苏轻辞身边,没有比时时刻刻形影不离的宠妾更适合的身份了。
她既然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就要扮演好反派的宠妾。连苏轻辞都能忍住恶心主动为演戏牵她的手,她演技精湛,当然更可以。和帅哥演对手戏,她不亏。
想通之后,染绯娇羞开口:“郎君,我当然清楚该做什么。”
他想演戏,她就陪他演。
“前几日我们匆匆启程,我都没带几套衣服过来,不如郎君明日陪我一道去外头挑几身。”演,上更大的舞台演去。
苏轻辞目光深沉,探究地看她几眼,最终简短应下。
“嗯。”
两人达成共识,染绯主动离开苏轻辞的卧房,往院子里走。
她睡不着,出来闲逛。
花园小径两旁是灌木和石座上的油灯,柔和的暖光,与清冷月光交织,令人放松身心。漫步草木间时,突然一道低矮的白色闪进染绯视野,又飞快消失不见。
她提起裙子追过去。
绕了几个弯路,染绯在宅院的柴房旁边死角里,发现了一只纯白的毛茸茸。
小白狗害怕地喘着粗气,弓着身体,尖立的双耳向后打平,尾巴下垂夹在两腿之间,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
它正警惕莫名出现在花园的人类,随时准备做出反应。染绯友善地笑了一下,没出声也没靠近,放下裙摆,转身回她自己的卧房。
小白狗曲起的四条腿伸直,呆愣仰视女人远去的背影。
染绯回到正房,原本摆放雕花大床的位置只剩下一摊木头粉尘,不过是出去透了会儿气,她漂漂亮亮的大床就化为乌有。
除了内室里那位有仇当场报的男人,还能有谁下手这么迅速。
染绯快步过去推开苏轻辞卧房的门,冲到他床边,只看到床帐被她步伐带起的风吹得乱舞。
床上无人。
看来苏轻辞的睡眠质量也不怎么样嘛,她心里稍稍平衡了。
染绯掀开早已没了苏轻辞体温的被子躺了进去,心安理得合上眼,丝丝缕缕深林里水雾的气味萦绕她鼻尖,好像那个人仍旧在这里。她并不讨厌他的味道。
日上三竿,染绯被敲门声吵醒。
她才刚眯上没多久,带着一股起床气走出内室去应门。
“谁?”
“我是张管家拨来伺候您起居的,小桃。”
门一开,一张红扑扑的女孩子的脸蹦到染绯眼前,可爱,生机勃勃。
染绯的起床气消散了。她有心情和小桃开起玩笑:“你们管家好像特别爱桃子,外面种的是桃树,你的名字也是桃。”
小桃说:“张管家才不爱桃子呢,他老人家一碰桃子就浑身长包。”
“那你们还种这么多桃树?”
“可是张管家说,桃树象征长寿和健康,是吉祥的好树。”小桃边回忆边转述。
长寿和健康。染绯希望院子的主人真能如桃树的寓意一样,好好活着,活得久久的,千万不要给她的任务拖后腿。
她让开路,小桃跟在她身后进了卧房。
小桃头一回见到正房的布局,双手无意识握在一起放于胸前,仿佛少女的祈祷,好奇地左右张望。
“姑娘,
正房里怎么没放床呢?”
“被你们主子搞坏了。”染绯所言非虚。
小桃先“哦”了声,而后觉出其中似乎有些不可告人的秘事,呼吸一滞,耳根发热脸发红地搓了搓手指。
染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润嗓子,小桃见了,忙不迭过来,伸手摸了摸茶壶的温度。
“凉的!”小桃惊呼,“姑娘您怎么喝凉水!”她甚至还想夺走染绯手里的小茶杯。
染绯失笑:“喝一口,不碍事。”
小桃神情严肃:“我马上给姑娘准备热茶。”
染绯拉住她的手,问起另一件事:“这宅子里,是不是养了小动物?”
小桃初次被同伴以外的人拉手,这人还是她要伺候的主子,一时间脑袋充血,脸悄悄红透了。
“小动物,小动物。”小桃头发晕,讲话支支吾吾,只会重复听到的内容。
姑娘的手好软呐,人也香香的,美美的。难怪门主大人昨晚上会把床搞坏。关于那些关起门来干的事,小桃还是懂一点的。
小桃甩了甩头,稍微清醒几分,认真道:“哦!好像厨房掌勺的王大哥以前喂过狗,白狗,背上有点黄色斑点。”
染绯:“多久以前?”
“有段时间了,可能两三个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