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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冬季里就没多少事了,少南和青竹的事永柱当着家人的面正式提了出来。
白氏如今也默许了,说道:“我让人算了冬月十三是个好日子,我看就选在那一天吧。”
永柱倒没什么异议。
不过少南却起身说道:“爹,娘。儿子有几句话要代表青竹说说。”
永柱看了他一眼,点头道:“什么事你说来。”
少南又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青竹这才缓缓开口道:“青竹想要一个正式的仪式,我也答应了,现在只请二老允准。”
“什么叫正式的仪式,摆几桌酒席就完事了,正好今年我也做了几幅新被面,弹了新棉絮,一并妆点了,哪里不正式呢?”白氏心想这丫头又闹什么别扭呢。
“不,青竹在意的是希望能有个正式的嫁娶仪式,三媒六证,大红花轿,拜天地,入洞房一样都不能少。”
“什么?”永柱和白氏一脸惊异的看了看坐在角落里不吱声的青竹,又看了看少南。
永柱这才道:“这可是不和规矩的事,又不是让你再娶一次,不过就是补圆房的酒,哪里要那么麻烦。”
白氏也说:“我长这么大,知道的童养媳也不少,还从未听说过这一出,不是要让人看笑话么,简直是胡闹。这得花多少钱呀。”
青竹心想他们看中的是脸面,是钱,自己又看中的是什么,不过是一个身为女子的尊严而已,她又不比别人差什么,凭什么就得委委屈屈的冷冷清清的就将自己给打发了。反正少南答应过她,这些事少南会出面,她杵在这里也实在不想听他们的争论声,便起身往外走。
翠枝也坐在同一张桌上吃饭,心想这青竹果然有两下子,为自己争取一下,还真有本事。虽然她也没见过这样的行事,不过却是站在青竹这一边,心想这些本来就该她得的东西。
明春却想,她倒是能干,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挑起了家里的事端,白养了她七八年还不够,如今还捣腾出这么一出闹剧来,倒想看看这一出闹剧如何收场。
明霞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反正也轮不到她说话,索性就一句话也不说,只顾着吃饭。
“当初她老爹死了,没钱买板,我们家帮衬了那么多的银子,将她赔过来给你做童养媳,白吃白住这么多年,我问她要过半点钱?现在却玩这一出,还真是胡闹。老二你也不懂事,怎么她说什么,你就都由着她,那么多的书我看是白读了。”白氏气得浑身颤抖,两眼翻白。
少南忙道:“娘消消气,我倒觉得青竹说得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再说她也没有要求要大操大办,不过是我们家象征性的出点彩礼,她说他们夏家还会陪嫁妆过来,不都抵消了么,不过去雇抬轿子,正儿八经的抬进来,正儿八经的拜了天地,这才像话。当年她进我们家的时候不过八岁多点,什么都没有,就这么来。她在我们家住了这么多年,帮我们家做了多少事,难道还没有功劳?不是她在从中出主意,我们家的鱼塘、藕塘能有,一年还能赚上百两的钱?这房子还能修起来?”
“得了,别说的都是她一个人挣的,她可没出过半点本钱,别把她抬那么高。我的意思也很明确,由不得你们胡闹,实在不行,我看退了这门亲事,再给你说门别的亲事,我就不信除了他们夏家的丫头,就找不到别的姑娘,门第比她好,家室比她好,模样比她好的多得去了。”
少南又气又急,心想母亲怎么就不能站在青竹的角度想想呢,又见她说出要退亲的话来,也顾不得什么,拉着白氏的衣袖,跪下央求道:“娘,儿子知道世上好姑娘多得是,可就算娶来一个天仙又怎样呢,这世上夏青竹只有一个。”
白氏却转过脸去不看少南,气呼呼的说道:“我也不知道那个丫头给你灌了什么汤,只是执迷不悟,我不识字,不知什么大道理,也说不过你,总之就是不许你们胡来,落得别人笑话。”
这娘俩一言一语的争论着,永柱却始终保持着沉默。直到白氏和他说:“你是当家做主的,怎么也不说说老二。听听他嘴里都说的是什么。”
永柱仔细想了好久才开口:“我看这事就这么办吧。”
“什么叫这么办?”白氏心想丈夫如今也向着青竹不成?
永柱道:“我们项家又不是娶不起媳妇的人家,青竹在我们家过了这么多年,什么脏活累活都干,可曾有过半句怨言。少南说得对,不是她,我们家哪样现在这副光景。既然你以前说少南以后有了功名,如果再提起还有个童养媳出身的媳妇不光彩,我看不如就正儿八经的娶一次,也堵了那些人的嘴。”
“什么!你也跟着胡来。”
少南见父亲答应了,忙给永柱磕头道谢,永柱却扶住了他:“你去说给青竹,叫她别担心,不会让她觉得委屈,要是有什么地方疏忽的地方,让她说出来,别存在心里。”
“是,谢谢老爹成全。”少南欢喜之极,心想果真还是父亲开明,青竹这下就不会离开他们家了。
屋里人都面面相觑,心想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吗?还真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