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入他梦(2 / 2)
“不苦吗?”雨声更大了些,雨刷器有节奏地来回摆动,咔嗒咔嗒。
“没什么味道。”他分得清的,那药物还未起效,头依旧在痛,但她断断续续的声音早已为他打了一针镇定剂,身体松弛了下来。
“要睡会儿吗?”林漫的话语继续轻轻地传来。
“还有很长的路呢。”声音越来越模糊
“睡吧,快到了我叫你。”越来越远。陆斯回的眼眸变得沉重,渐渐阖上,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准确来说他害怕睡着,因为噩梦会在每一个夜晚如约前来啃噬着他。
药物起了劲儿,雨落的声音让他觉得自己躺在一艘小船上,浮游于一望无际的河面,他枕着自己的双臂,朝天看着雨水打在芭蕉叶上,滴滴漏漏。
是梦吗
梦怎么会如此平静,想着这艘船会要到哪里去,河面上的风又吹来,雨水的气味中带着那丝甘甜的味道。
是她啊
与她第一次走在楼梯上时,他就记住那种若有若无的香味。
他侧目,看到她温柔地望着自己,安谧沁满了这个空气,他伸出手臂揽住了她,让她躺了下来,躺在自己的臂弯处。一瞬间,被埋葬的幸福从身体里醒来。
船要到哪里去呢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不想再去思考,去哪里都好,就这样漂荡着吧,无忧无虑,和她一起安静地听着雨声。
突然有些难过,因为一切都太美好了,反而让他确认了这只是一场梦,可不可以不要醒来,不要醒来
滴——
一声刺耳的鸣笛声将他惊醒,陆斯回深喘了一口气。
“啊,吵醒你了?”林漫黛眉轻蹙,“乱鸣笛的人好讨厌。”“我睡多久了?”陆斯回眼眸澄净,嗓音里是刚睡醒的沙哑,头不再痛。
“才不到15分钟,你刚睡着没一会儿。”
可在她身旁的这一刻钟对他来说,好像睡了三天三夜,身体重新拥有活力,灵魂轻盈,思路清晰。
“林漫”,他望着她的侧脸,目光多了一分妄念,“尽快搬来吧。”
“搬家吗?”林漫右手握着方向盘,“这周就打算搬过去了,但要先打扫一下。”
“我昨晚已经清理过了。”
“柜架水池都擦干净了,布料的也全部清洗过烘干了。”
“地板也重打了蜡。”“院子里的杂草也除过了。”像在告诉她万事俱备,只差她搬进来了。
林漫微微诧异,不解风情地问道:“你的爱好是做家务吗?”
雨小了些,陆斯回轻笑出声,“你就当是吧。”
“还有什么要添置的吗?”他边问边想着要记得去更换一下驾照了。
昨天去看房里面家具挺齐全的,她只需要搬些用的小件儿就好,“再买个冰箱吧。”
“家里有。”
“我知道。”林漫点点头,“我放的东西多。”
说完她放车前面的手机就响了,瞥一眼来电号码,脸色就沉了些许,伸手挂断。
肯定又是梁青维,昨天开始就换着号打,雨天开车要当心,她也不能顺手给拉黑了,刚挂了没多久,电话又打了过来。
“不想接?”陆斯回扫了一眼她神情不悦,也猜到了十之八九。
“甭管他了,或者麻烦你帮我拉黑一下。”
“不麻烦。”陆斯回拿过她的手机没有挂断反而接起。
“喂。”
林漫和电话那头的梁青维都愣了一下,梁青维一听是个男声,便问,“林昂?”“陆斯回。”
名字后两字听起来很有些耳熟,“你是他同事?林漫呢?”
陆斯回未答第一个问题,用着一种颇为暧昧的语气道:“跟我在一起。”
雨声也传进听筒里,听着很像淋浴间的花洒声,梁青维恼怒道:“什么叫跟你在一起?”
陆斯回并未受他语调的影响,不紧不慢地道:“就明面儿上的意思,听不懂吗?”
“打骚扰电话这种掉价的事儿,别再做了。”陆斯回的声音冷肃了几分,“愚蠢至极。”
“她脾气好可以忍让,我不行。”听着对方近乎宣誓主权的语气,梁青维闷了声,他是个自私的人,认为爱情来来去去,但他的“自尊心”不能被践踏,天涯何处无芳草,上赶着道歉本就心不甘情不愿,要传出去他低声下气挽回还被拒,颜面可会尽失,于是恶狠狠地说了句“你们好自为之”就挂断了电话。
虽然通话时间短暂,但林漫全程都在焦灼,也听不清内容,看陆斯回在结束了通话后才帮她拉黑,问道:“没说什么吧?”
“没,他不会再打了。”陆斯回又往她手机里存了自己的号码。
“哦”林漫也不好再问什么,毕竟让对方间接插入了自己感情这事挺尴尬的。
车越往乡下开,越僻静,天色也渐暗,车灯前照着的斜雨丝丝掉落,他们还是第一次相处这么久,林漫觉得缘分有时候很神奇,便问他,“你还记得我们在井和见过一面吗?”
“记得。”
“你当时跟我说再见的时候,我还在想哪里会再见,结果现在我们不光见面了,还成为了同事,你有想到过吗?”
“有。”过了一会儿,陆斯回又说,“也没有。”
“什么意思?”
“我知道我们会再见面。”
“那没有想到什么呢?”
梦里与她同舟的画面再次浮现,陆斯回那时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他会有一天这样渴盼与她相见,甚至在梦里,也想拥她入怀。
车已抵达南山——
导航声不合时宜地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