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不爱你了（2 / 2）

在此环境中，一种极不和谐的吵杂声音打破了这维持已久的只有风声的夜。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傻，能成熟一些吗？我们已经不能像从前那样了。一切都结束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况且……”

声音暂停下来，像在积蓄力量，然后爆发。

“况且，我已经不爱你了！”

声音近乎咆哮，是从一个男子喉咙发出，他嘴里吐出的“不爱你了”是如此干脆、利落，如同只要“不爱了”这样的字眼从嘴里说出来，之前那份感情，瞬间就会土崩瓦解、荡然无存。

一个几近悲泣的声音回应道：

“是的，你说的没错，我傻，不成熟，傻到时至今日仍然深爱着你，但我没办法控制不去想你，念你。我完全无法想象生命里头没有了你，好比生活在水里的鱼没有了水。”

说话的是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子。

“够了，别再说这些什么鱼啊、水啊的了，要明白我不是鱼，不是水，我是人，没有就是没有了，哪里有那么多鱼啊水啊的。我告诉你，这地球没了谁，它仍然会转，不信你可以试试。”男子一挥衣袖，把女子甩到了一边。

瞧女子依然不止不休缠来，男子语气加重，厉声喝道：“喂!够了!我不想多说了，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什么也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感觉都不存在了。你得清醒!要知道爱情这种东西是靠感觉去维系的，而这种所谓的感觉又是如此虚无缥缈，也许我昨天仍激情满怀，情绪仍旧那么饱满，但是现在我对你的感觉燃烧殆尽了，它是不可再生的，没有了就再也不会有了，你懂吗？懂吗？”

男子转换口吻，继续说道：“既然我们不得已都已经走到了这一地步，况且，当初又是你提出的分手。那么，我们就干脆利落点，好聚好散；又何必要为难你为难我呢？让我们都在此刻得到自由不是更好吗？”

“不，我不要自由，而且那也不是真正的自由，那是一种自甘堕落。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和你在一起，我能感觉我是自由的，我可以笑着哭，哭着笑，但是如果失去你，我只会哭到死。还有，像你所说的那样，或许你的感觉燃尽了，可我的感觉并没有燃完，所以，你是知道的，我还爱你。是，当初是我先提出的分手，但那并不是出于我的真心，只是想让你更在乎我而已。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不该乱用分手威胁你。我可以改啊！嗯，我立马就改，从今天，不，从昨天就已经改了过来。我也不介意你花心，不介意你还有别的女友，我可以把我之前听到的传言当作垃圾!好不好？我的要求不高，是吧？我只要和你在一起。我……我求你了。”

说话间，女子从刚才的悲泣，变成哽咽，上气不接下气的抽咽。然而，男子无动于衷，不，更准确地说不是无动于衷，简直就是置若罔闻，活像个残酷的刽子手，整一副看惯血与泪场景的冷酷模样。

此时此刻，痛苦的不止女子，躲在角落的尹帆，同样痛彻心扉。之余，他又异常愤怒，真想马上冲出去把那该死的男子揍飞。如果他的眼睛有那种魔力，如传说所说的那样，他要让那个男子死一百万回。

“叶芳，我们在一起真的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一段没有结果的爱情有必要维持下去吗？这个道理你是懂的。也许我们不但不会有好的结果，甚至连好的过程也不会有。你瞧瞧，我们现在所经历的不正是不好的过程吗？难道一个没有好过程，没有好结果的爱情值得去珍惜吗？叶芳，你是个好女孩，我不想欺骗你，长痛不如短痛，从今往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男子用几近温柔口吻说话，想必他靠这一脸温柔欺骗过许多善良的女子。

“你不能如此残忍!不能！难道你忘了那些山盟海誓吗？你说过一生都会对我好，不会让我流下一滴伤心的泪水，哪怕流下来了，也会为我擦干，要紧紧拥我入你的怀里一辈子。难道你都忘了吗？”

叫叶芳的女子抹了眼泪，接着说道：“记得有一回，我从家里面逃出来。你带我去了海边看日出。我知道那是因为我刚跟你一起的时候，跟你说过我从没有见过大海，向往大海，也希望能去看看太阳从海平面升起的壮丽美景。是你！是你紧紧牵着我的手，坐上那奔向大海的列车，经过十几小时的跋涉，来到了我向往已久的大海。那个清晨，我依偎在你的怀里，你紧紧抱住我，一边抚摸着我的头发，一边动情地在我耳边说，‘不要哭，没关系，有了你，我们依然是个幸福的家。’难道你忘了吗？你就是如此残忍抛弃自己的家吗？那也并非很遥远的过去，仅仅就过去了一年。一年的时光里，我们有过多少欢笑，多少珍贵的瞬间，难受这些真挚的情感说变就能变的么？”

她再度哽咽。“我爱你，而为了爱你，我把所有的东西给了你。为了你，我不惜跟父母反目。但是我不介意，我乐意，因为为了你，我觉得幸福。可是，现在你说你不要我了，而你是我的全部，没了你，我就失去我的全部，你狠心吗？我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在你的身边爱着你，难道这样都算苛刻？”

说到末尾处，叶芳的声音变得沙哑，她这一辈子没说过这么艰苦的话，像被某个人挖着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