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侦探17(1 / 2)
傍晚时分,奥利尔裹紧了他的深灰色雨衣,脚踏厚重的橡胶雨靴,毅然踏入了那片泥泞不堪的沼地。细雨绵绵,逐渐转为倾盆大雨,每一滴都像是天空落下的冰针,无情地拍打在他的面颊上,带来刺骨的寒意。风,如同狂野的野兽,在他耳边呼啸而过,卷起一阵阵刺骨的凉意,仿佛要将他吞噬于这无尽的黑暗与寒冷之中。
他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既有对未知的恐惧,也有对那未知监视者的深切忧虑。他默默祈祷,愿上帝能伸出援手,庇护那些不幸流落在这片荒凉泥潭中的灵魂,因为此刻,即便是往日里那些看似坚固的高地,也已被连绵的雨水侵蚀,化作了一片又一片的泥泞沼泽,让人无处安身。
经过一番艰难跋涉,奥利尔终于来到了那座标志性的黑色岩岗之下。这岩岗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宛如一位沉默的守护者,见证了无数风雨的洗礼。他抬头仰望,只见岩岗之巅,云雾缭绕,显得更加神秘莫测。从那里,他可以清晰地望见周围一片荒芜,远近皆是光秃秃的、阴郁的高地,没有丝毫生命的迹象,只有风声和雨声交织成一首凄凉的乐章。
暴风愈发猛烈,它携带着无尽的雨水,狠狠地刷过赤褐色的地面,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痕迹。天空被厚重的青石板般的云层紧紧笼罩,低低地悬挂在大地之上,仿佛随时都会崩塌下来。而那些绺绺的灰色残云,则像是被撕碎的布条,无助地拖挂在奇形怪状的山边,为这荒凉之地增添了几分萧瑟之感。
在左侧远处的山沟里,隐约可见杰克庄园的轮廓。那两座细长的塔楼,在雨雾的笼罩下,半隐半现地矗立在树林的高处,宛如海市蜃楼一般,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这是奥利尔在这片荒凉之地所能见到的唯一一抹人类文明的痕迹,却也显得如此渺小而孤独。
然而,令他感到不安的是,他仔细搜寻了每一个角落,却始终未能找到那个两晚之前曾在此地出现的孤独身影。那个神秘的监视者究竟去了哪里?他是否也在躲避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还是已经悄然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搜寻无果后,奥利尔开始返回。
当奥利尔缓缓转身,踏上归途之时,夜幕已悄然降临,为这片沼地披上了一层神秘的纱幔。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车轮碾压泥泞小路的沉重声响,打破了四周的寂静。
杰姆士医生,那位总是带着温暖笑容与无尽关怀的友人,驾着他那辆略显古朴却异常坚固的双轮马车,从昏暗中缓缓驶来,仿佛是这荒凉之地的一抹温暖亮色。
马车在崎岖不平的沼地小路上颠簸前行,每一次震动都似乎在诉说着这片土地的沧桑与不易。
杰姆士医生对奥利尔和另一位同伴的关心,早已超越了简单的邻里之情,他几乎将每日探访庄园,询问二人安康作为了自己生活的一部分。
这份深情厚谊,让奥利尔在风雨交加的夜晚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安心。
面对杰姆士医生的坚持,奥利尔没有拒绝,他感激地接受了这份帮助,踏上了马车,任由它载着自己穿越这片充满未知与危险的沼地。
车厢内,两人相对而坐,昏黄的灯光洒在彼此的脸上,映照出各自心中的思绪万千。
谈及近况,奥利尔不由自主地提到了那只失踪的小长耳獚犬,它曾是杰姆士医生的心头好,如今却杳无音讯,让主人倍感焦虑与失落。
奥利尔试图以自己的方式安慰他,但内心深处,他也清楚,在这片广袤无垠的沼地中,一只小狗的失踪,往往意味着再也无法找回的悲伤。
想到这里,他不禁想起了格林盆泥潭里那匹同样命运多舛的小马,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为了转移话题,奥利尔巧妙地提出了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我说,杰姆士,您对这附近乘马车能到达的住家应该了如指掌吧?我想请教一下,您是否知道有哪些女人的姓名字头是a·a.?”
这个问题背后,隐藏着奥利尔对一系列神秘事件的深入调查与探索,但他并未直接言明,只是以一种看似随意的口吻提出。
杰姆士医生闻言,眉头微蹙,显然在努力回忆。
他摇了摇头,说道:“这里的人我大多都认识,但要说姓名字头是a·a.的女人,我一时还真想不起来。马赛人和那些做苦工的可能我不太熟悉,但在农民和乡绅之中,我确实没有印象有这样姓名的人。”
说到这里,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哦,等一等,我倒是想起了一个,艾伦·爱沃克——她的姓名字头正是a·a.不过,她并不住在这里,而是住在阿卡丽村。”
“她是谁?”奥利尔追问道,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预感。
“她是那个老狱卒的女儿。”杰姆士医生解释道,“她曾经和一个名叫爱沃克的画家相爱并结婚,但那个画家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下流胚子,最终遗弃了她。这其中的是非曲直,外人难以说清,但据我所知,过错或许并不完全在她身上。由于她未经父亲同意便私自结婚,还可能与那画家有着不为人知的纠葛,导致了她与父亲之间的关系彻底破裂。老狱卒一气之下,与她断绝了往来,任由她在阿卡丽村自生自灭。”
听到这里,奥利尔不禁感到一阵震惊:“什么!就是那个性格古怪、被人称为老神经的狱卒吗?”
杰姆士医生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正是他。艾伦的遭遇确实令人同情,一个年轻女子,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不过,尽管她父亲对她冷漠无情,但这里还是有一些好心人愿意伸出援手。斯科奇、查尔兹还有我都曾给予过她一定的帮助,让她能够重新开始生活。我听说,她现在靠打字为生,虽然生活艰辛,但总算是有了个落脚之地。”
奥利尔闻言,心中五味杂陈。
他既为艾伦的遭遇感到惋惜,又为自己即将进行的调查感到一丝不安。
他知道,如果能够见到这位名声暧昧的艾伦太太,或许就能为自己解开一系列谜团提供关键的线索。
于是,他暗暗下定决心,明早一定要前往阿卡丽村,与艾伦太太面对面交谈。
在回庄园的路上,杰姆士医生几次试图询问奥利尔为何会对艾伦太太如此感兴趣,但都被奥利尔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他提到了颧骨学这个看似与当前话题毫无关联的领域,成功地吸引了杰姆士医生的注意力。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围绕着颧骨学的种种话题展开了热烈的讨论,直到马车缓缓停在了庄园的大门前。
这次与杰姆士医生的偶遇与交谈,让奥利尔受益匪浅。
他不仅获得了关于艾伦太太的重要信息,还学会了如何在关键时刻转移话题、保护自己的秘密。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更加坚信自己正逐渐变得像狐狸一样狡猾而聪明。
而这一切的改变与成长,都离不开他与吕墨菲多年相处的经历与教诲。
在这狂风肆虐、暴雨如注的阴郁傍晚,天空仿佛被厚重的铅云压得低沉而压抑,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片混沌与不安之中。
然而,在这混沌之中,却有一抹不同寻常的光芒穿透阴霾,那就是奥利尔与管家之间那场意味深长的对话,它不仅为这沉闷的天气增添了几分悬念,更为整个故事铺设了一条通往未知与真相的隐秘小径。
晚餐的余温还未完全散去,烛光摇曳中,杰姆士与奥利尔围坐在一张古老的橡木桌旁,进行着一场看似悠闲实则暗流涌动的纸牌游戏。
每一声纸牌的轻响,都似乎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与策略。
而奥利尔的心思,却早已飘向了更为深远的地方,他巧妙地利用管家送咖啡的间隙,展开了自己的询问。
“啊,管家先生,”奥利尔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能穿透暴风雨的喧嚣,“关于那位‘好亲戚’,他的行踪可有新的线索?是已悄然离去,还是仍在那隐蔽之处蛰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