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年少时候喜欢的人（1 / 2）
我跟萧星杰从来没有做过同学，小学没有，中学没有，大学更没有。
而太阳却与他做了很久的同学。
小学毕业之后，我们一起升入了附近一所很好的初中。入校分班，太阳与萧星杰被分在了一班，我却被分在了二班。
为此我怨天怨地怨了一大圈，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接受现实。
不过，我总算有了个借口时常消磨在一班门口，等太阳下课，再偷偷看几眼萧星杰。
……
小学时期的萧星杰是个好看的男孩子。但从初中开始，他就不仅仅是好看了。
他身量长开，长成漫画少年般高高的身材，非常出众的气质，非常俊逸的面孔，非常好看的眼睛……
对不起，我作文真的不好，描写不出我头脑里他的模样。
总之，中学时期的萧星杰是个非常醒目的英俊少年，而且还围绕着学霸光环。
小学时期不太分得出层次，中学开始就很明显了，萧星杰几乎每次考试——不对，不是几乎，是确实每次考试都稳居年级第一，初中高中都是如此。
我小时候暗恋的那位隔壁班的班长，已然成了万众瞩目的英俊学霸。我身边的女同学们，一提到一班的萧星杰，口气中总带点让人担心的爱慕情愫。
我时常在一班门口观望，每次看到有女生凑过去跟他说话，总是又嫉妒又气恼——哎，那可是我先喜欢的男孩啊……
……
不过小升初后也有个好消息，就是段绮窈被发配得远远的。
她被分到了1班，在教学楼的另一头。
六年级暑假期间，我们市发生了一件大事。事件在当时很哄动，连我爸妈和周围邻居都在谈论。
那就是我们市查出了一大波受贿官员，而首当其冲的就是她爸爸。
另外还听说，段绮窈的妈妈在他爸爸被革职查看的时候，火速离婚了，带走了她。
我跟太阳虽然不喜欢段绮窈，听说了这事也十分咋舌。这搁谁身上都是重大变故呢，也不知道那个骄傲得像孔雀一样的段绮窈能不能承受得了。
没想到，等开学见到段绮窈，却没看出她有什么变化。
她依然被她妈妈打扮得很美丽，依然趾高气扬地被男生们包围着，每天说说笑笑，看起来依然开心。
初中三年，我听过她跟不同男生传过恋爱绯闻。当然，都是些不怎么爱学习的男生，甚至还有高中部的。
不过她的那些事跟我没啥关系了，只要她不缠着萧星杰，我就毫不关心。
初中时期的我终于一雪前耻，被老师发现原来是个学习很不错的学生。因此，即使我比一般女生高了些，老师还是偏心地把我塞进了黄金前3排。
有老师重视，我的学习更不错了，连爸妈对我说话的语气都客气了些。每次开家长会他们都争着去，坐在台下喜滋滋地等着听表扬。
再也没有同学对我起哄：“沈溢好像段绮窈！”
顶多会有同学说：“我发现1班有个女生跟你长得很像诶。”
说这种话的人通常小学不是我们学校的，不知道段绮窈曾经多么风光，只知道她是1班一个有点痞的女生罢了。
……
总之，初中时期整体是开心的。段绮窈的阴影暂时离我而去，我在老师的重视下愉快地努力学习。
那时每学期最开心的，是在颁奖典礼上跟年级前十名的同学一起领奖合影。
萧星杰当然在其中。
按名次排下来，我离他总是隔了几个人。
他总是第一名，稳站c位，而我总是在年级六七名徘徊。
但能跟他拍到同一张照片里，我还是开心极了。
有一次我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冲到了年级第二名，直击萧星杰跟前，把一直排第二的那个孙若倩，给挤到了第三名。
直到现在提起这件事我还兴奋不已，那可是我整个学生时代的高光时刻，绝无仅有的一次！
可惜，就在我人生最得意的时候，偏偏出了点乱子。
新来的年级主任在写奖状的时候，把我的名字写错了，“溢”写成了“淡”。
“沈淡。”
全校大会上，年纪主任念出了这个名字，礼堂全场笑疯。
可惜主任毫无幽默感，继续一遍一遍地念：
“请初二2班沈淡同学上台领奖。”
这件事被我哥嘲笑了很久。
对，我还有个哥，这个后面再说。
此后好多年，每次我哥学着主任的样子念：“请沈蛋同学上台领奖”的时候，我都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对他念个不可饶恕咒。
领奖的那天当然更尴尬，我在台下听着主任对着话筒一遍一遍念错我的名字，脚都快抠出一座霍格沃茨了。
我迟迟不肯动，希望主任能纠正错误，直到我的班主任走过来催我，
“沈溢，叫的是你！快上去把领奖了，后面再改。”
我只得在全校同学拭目以待等着看沈蛋是谁的时候，走上了台。
台上的领奖区只站了一个人——萧星杰微笑着看着我。
那双含笑的桃花目，又一次把我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我感觉自己的人生真是丢脸丢到了家。
我躲避他的目光，接过奖状站在他旁边。
隐约感觉他比我高了好多，心里总算略略安慰，起码我不再是从前那个傻大个了。
其他八名同学也陆续走上台，拍照的老师把镜头对准我们：
“一、二、三，看这边。”
“咔嚓。”
那张让我牵肠挂肚的合影就这样生成了。
在那之后的好多天，我每次走过学校的宣传栏，都要都偷偷瞟上好几眼，看照片张贴了没有。
我很期待看看我站在他旁边的样子。又怕看到，怕看到那张英俊的面孔旁边，我涨红了的脸会像个丑陋的番茄。
可我观望了好久，照片却一直没贴，一直到毕业都没贴。
每当回想起这件事，我都觉得奇怪。
宣传栏里每学期都会贴照片的，为啥初二下学期那次就偏偏没贴呢？
也无人可以讨论，全校估计都没有第二个人注意到了这件事。
只有我一个人，耿耿于怀了这么多年。
真可惜啊，那可是我唯一一次站在萧星杰身边呢。
……
太阳在初中时期从没有上过领奖台。
跟我打了鸡血般的初中不同，太阳那时候对学习提不起劲，成绩中上等，不好也不差。
多年后，我总结出这样的经验：好学生是可以分为三种的。
第一种是像萧星杰，或者高晓猛和孙若倩那样，从小到大一直名列前茅，直到顺利进入名校。
第二种是像太阳这样，后程发力。前面不声不响，高考的时候却如一匹黑马直接提名金榜。
最不划算的就是我这种，中间曾经优秀过，但关键的考试考不好又有什么用呢？
每次回到家里的卧室，翻看从前日记本里的豪言壮志，我都忍不住叹息。
早知结果是这样，我就不白费力气了。
还不如早早把画画定为方向，不必浪费那么多精力，在不属于我的赛道上做着无谓的努力……
那时候的我当然是不知道的，我还以为我可以一直优秀，我还以为总有一天我会追上萧星杰。
我以为我会跟他一起考上我们市最好的高中，再考上全国最好的大学。
我们会在落叶缤纷的校园里漫步，开启浪漫的故事……
……
我永远不会忘记初中一个潮湿的寒冬夜晚，我们赶上全区大停电的事。
那时快期末考试了，全校在上晚自习。上着上着，眼前突然一片漆，伸手不见五指，很多女开始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