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老和尚,终其一生,你也成不了佛。(1 / 2)
说起道衍这个名字,可能有人会记不起。
但是他还有一个名字,那便是姚广孝。
黑衣宰相,姚广孝。
幼名天禧,字斯道,法名道衍,字号逃虚老人,又称独庵老人、懒阁翁。
乃是燕王朱棣奉天靖难时期的第一谋臣。
后世也将其称为妖僧。
一手屠龙之术,出神入化。
但这并不是说他拥有屠龙之力。
而是象征性地形容姚广孝深谙权谋策略、军事布局和人心把握的能力,能够在复杂的政治局势中运筹帷幄。
从而帮助朱棣在逆境中夺取皇位,颠覆了建文帝朱允炆的统治,犹如“屠龙”一般击败了看似不可战胜的对手。
这也使其姚广孝一战成名,从此名留青史。
“那你跟孤讲一讲,这些出自何处?其意又是什么?”
朱棡深深看了一眼姚广孝,方才开口道。
“回禀殿下,是法平等,无有高下,出自于金刚经。”
“其中阐述的理念,那是最根本的平等,世间万物都可得涅槃,适用于众生。”
“一切众生具有如来智慧德相,但以妄想执着而不证得,乃是出自大方广佛华严经。”
“乃是阐述了法界缘起、事事无碍的华严世界,以及一切众生皆有成佛可能的教义。”
“一切众生悉有佛性,如来常住无有变易,出自大涅槃经。”
“阐述世间众生皆有佛性,以求佛性之平等。”
“至于妙法莲华经,虽然并没有明确指出众生平等,但其全经贯穿了一乘法门的思想。”
“即一切众生最终都能成佛,也诠释了佛门向平等之心。”
姚广孝思索片刻后,方才看向朱棡双手合十道。
“不错,总算是有个真和尚了。”
听完姚广孝的话,朱棡也是不由的赞叹道。
“凡一心向佛之僧侣,皆该通晓我佛之心境,一念成佛,方能不负我佛慈悲之心。”
“阿弥陀佛。”
姚广孝并没有因为朱棡的赞叹,而生出异样的表情,反而是依旧双手合十,虔诚道。
只是此言一出,围绕在此处的大象国寺僧侣,面色皆是红了红。
正所谓人红是非多,佛门能有今日之兴盛,他们每日处理的事物极多。
对于佛经上面,倒是再也没有下过功夫。
但堂堂皇家御封之大相国寺,在场的所有僧侣,竟然无一人能答出。
那此事一经传出,大相国寺的名声就会瞬间一落千丈。
甚至可能会引起皇室震怒,从而剥夺御封,将大相国寺贬为普通寺庙。
“佛说以慈悲为怀,劝恶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那不知和尚,你的心境是否能通晓佛祖之心境?”
朱棡的眼神之中闪过一抹锋锐,便又是缓缓出声道。
“贫僧参禅悟道,时至今日,也算能通晓一二,但终究不全。”
姚广孝轻轻摇了摇头道。
“终究不全,那就说明你身在佛门,心却不在佛门。”
“终其一生,也无法悟出佛祖的慈悲心境。”
“倒不如随孤去这世间走一遭,看看这人生百态,看看这世间疾苦,佛祖的慈悲,又能如何?”
朱棡的声音又是响起。
“殿下的意思,是想让小僧还俗?”
姚广孝的眼中闪过一抹迟疑,便是道。
“老和尚,伱成不了佛。”
朱棡的脸上笑容依旧。
“为什么?”
姚广孝不解的问道。
“心有抱负,何以成佛?”
朱棡仍是笑道。
四大皆空,方为佛。
可姚广孝六根不净,安能吃斋念佛,以求空闻之境?
毕竟,从历史上角度出发,这个被后世誉为妖僧的黑衣宰辅,比起成佛,更想一展心中所学,从此青史留名。
“那小僧便随殿下走一遭。”
闻言,姚广孝没有丝毫的犹豫,便是点了点头道。
“孤不是和尚,孤觉得传承,才是天下之根本。”
“所以孤的麾下,不能有和尚。”
“你这小僧就不用再自称了,可有凡俗名讳?”
朱棡的眉头轻皱,便是问道。
“在下姚广孝,拜见晋王殿下。”
姚广孝想了想,方才道。
“可有字?”
朱棡又是问道。
“字斯道。”
“嗯。的确挺自私,好比喻。”
朱棡又是玩味的看了一眼姚广孝,便是点了点头。
“斯道。”
对此,姚广孝又是重重地咬了两下,并且道:“在下姚广孝,字,斯道。”
“从今日起,你便是孤晋王府麾下幕僚。”
朱棡轻笑一声道。
“斯道明白。”
姚广孝点了点头,便是看向眼前的晋王朱棡,眼中又是掠过一抹沉思。
其实当今天下,能让姚广孝一展才学者,并不是眼前的朱棡。
毕竟以这位的权势,还有与草原百战百胜的盛名,麾下绝不缺顶级的谋臣。
可是以这位的霸道,真的是他姚广孝可以拒绝的?
只怕是刚拒绝,这位就会毫不犹豫地下杀手。
而且这朱棡竟然给了姚广孝一丝错觉,就仿佛完全被看穿一般,使其根本无处遁形。
所以没有归附,从此鞍前马后,以效犬马之劳。
随后,朱棡又是深深看了一眼还是有些颤抖的老和尚,便是自顾自的走出了寺门。
这连政治都算不上的争锋,朱棡实在不想多费口舌。
而这京师又不是没有别的寺庙,换一家御封,承受大明皇室之香火,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在此之前,僧录司那边,必须要重定规矩,要不然连自家佛学都不明白,又如何能称得上是和尚?
还有道录司,也必须要重定规矩,从而整合天下道佛。
当然,这也是处于时代背景下的无奈。
封建王朝的信仰,普遍立于神明之下。
皇权也是一项强调皇权天授。
所以对于道佛,只能维稳削弱,不适宜大动干戈。
因为儒释道三家,皆有其不同的思想,更具有一定的功能,可以相互利用,相互补充。
但这三股力量太过于庞大,所以任何一位皇帝,都只是想起到制衡的作用,从而削弱他们对于政治的威胁。
简单来说就是三点。
出自于对神佛的敬畏,所以就纠结了个人信仰与利用。
再者就是政治宣传与神话,还有扶持与控制的并行,从而强调君权神授。
说白了就是防止民众造反,也是政治基础上的精明算计。
一边想利用儒释道来巩固王朝的统治,一边又得维持对宗教力量的控制,确保其服务于皇权的稳定与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