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造访与盘问（1 / 2）

双江市地处内陆，是一个工业发达的城市，微酸性的雨水从雨衣表面滑落，滴到店门前的水泥地上——张天然这才恍然发觉，天色渐暗，还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只是如今这个时代没人再能吟出诸如“春雨贵如油”或“天街小雨润如酥”这样的词句。不仅是因为什么传统文化缺失或者是生活节奏加快，更是因为没人会喜欢这种淋到头上就会有极高致病风险的雨水——很遗憾，不管是玄女，是魔法少女，还是在医药学上建树最高的女巫，虽然她们有着不同的能力，用着大相径庭的装备，但有一点是一样的：

她们都同样治不了脱发。

所以在下雨的时候，穿上一件能够抵挡酸雨的雨衣，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自己的头发，都好。

正如之前所说，这个突然造访的警察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雨衣，这雨衣表面光滑却又不怎么反光，看上去大约不是便宜的橡胶材料。警察摘下雨衣的兜帽，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中年亚洲男性的面孔，看着大概是四十岁后半的样子，发型是警察常有的寸头，神色间带着些许疲惫，还能看到长时间熬夜导致的眼袋，下巴上留着三五天都没剃过的胡茬。

他站在门口，推开门左右看了看，就听到张天然的招呼声：“您好，欢迎光临，请问您要买东西，还是要修理——啧，您有何贵干？”

虽然张天然的声音陡然转冷，但警察不以为意：“我是黄得力，双江市警察局的。有些事情想要找你了解一下……稍微等下。”

他站在店门外的屋檐下，看了看店内干净的地板，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还在不断滴水的黑色雨衣，便转头退出门外，又指着外墙上原本用来挂电子揭示板的木钩子问道：“我把雨衣挂在这里可以吧？”

黄得力？

张天然感觉似乎在什么地方曾经听过这个名字，便一边回忆着一边随口回答道：“只要你不担心你的雨衣放在外面被人顺手摸走，请便。”

“这是警队制式的雨衣，应该还是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小毛贼敢偷走这样的东西。”自称黄得力的警察将雨衣挂上木钩，露出黑色制服和腰间的一柄镇暴用电热棍，推开店门走了进来。

此时张天然也回忆起了黄得力这个名字——这不是帮我付医药费的那个冤大头吗？莫非他是来把那五千联邦点要回去的？我现在可是一分也挤不出来了。

他面不改色地问道：“那黄警官今天来有什么事吗？不好意思，我这里是灵子受体的专门商店，如果你是想买烟买水的话可以去斜对面那个慈月三郎开的面馆。”

说着，他就有些嫌恶地想要关门。

黄警官伸手抵住门，说道：“别着急，张老板，不是买东西，有点事情问问你。”

“吱嘎——”

机仆艾夏踩在木楼梯上的声音响起，她手上端着一盆灰色的糊糊，面相实在不怎么好看，而其主要组成部分则是寡淡无味的联邦救济营养膏。没办法，陡遭变故的张天然眼下是真的没钱了。

不过幸亏家里还有艾夏，在修复磁流体盾的大单结算前，她总能有些办法让生活水平的跌落变得不那么明显。在让人毫无食欲的救济膏糊糊里，她加了些许肉丁和咸猪油的糊糊，好歹算是带了一丝油水和香气。

“你们就吃这种……”黄警官话刚说了一半，便强行截住了话头。

“这位警官先生要一起吃？”艾夏把那盆糊糊端到金属工作台上，看着张天然问道，“我去再拿一副碗筷？”

张天然瞬间明白了艾夏逻辑回路中的意图——如果这位黄得力是个好警察，这是卖惨以抢占道德高地；如果他不那么好，这是降低他从这破店打秋风的期望。

从小就练出一副好脸皮的他皱起眉头，以一种纠结的语气说道：“艾夏，再去多加一份营养膏，多切一些腊肉丁进去好了。”

中年警官连忙拒绝：“不用了……这都快七点了，只是一点小事，我们长话短说吧。”

“呃，那好。”张天然摆出一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接着说道，“警官，想问什么事情？请尽管说吧。”

见张天然配合地直入主题，黄得力坐到艾夏搬来的椅子上，拿出警方从镰刀科技统一采购的警务手机。他打开手机的拾音录制功能，开口问道：“张天然先生，你在三天前，也就是4月8日的时候，遭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