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心生绝望,事毕(1 / 2)
第251章心生绝望,事毕
水面上,两艘船缓缓靠近。
两边船头上的人心里各自打着主意,后面藏在船舱里的人虎视眈眈。
那商人立在船头,朝这边眺望,视死如归。
抱着婴儿的妇人同样如此,不过此刻她的眸子里多是彷徨,既为自己即将回归虎狼窝,同样是因为自己那不知所踪的儿子。
待得两边船近的距离只剩下不足五丈内时。
长青背在身后的手猛地握拳。
随后没听见什么震天喊声,只听“咯吱”一声,原本关住的船门陡然开启,紧接着便是一阵齐整的踏步声,从船舱内轻步跑出三队黑衣亲卫,每队六人,步履稳健,各扛着三张跳板组合成的长跳板。
这一切悄然无声,又有前面带着长青带着亲卫遮挡,一时间对面船上的水匪也看不出什么阵仗。
水匪船上。
大当家微微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楼船面露喜色。
刚才装作逃离的手下们已经尽皆回到船上,也都备好了跳板,只等那边率先放下跳板,等人走至中央,他便立刻能让人冲过去。
擒贼先擒王,这句话用在水匪劫掠时更是贴切,只要有一人上了对面的船,前仆后继之下,那对面便已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至于是否担心对面同样如此……
我是水匪,换家战术又对我没用!
船里三丈。
大当家脸上的兴奋已是止不住,他似乎已经看到了未来的富贵生活在向自己招手,娇妻美妾,含饴弄孙,承蒙一声“老爷”……
船上,约莫计算出几日已经足够,长青当即便同遮挡视线的亲卫们一同侧过身子,从人群中让出三道可供长跳板穿行的道路。
扛着长跳板的队伍顺势踏步而出。
没有丝毫犹豫,一到船头,最前头的、肩上垫着绵团的亲卫立刻矮下身子,用手把住跳板前端。
同时,位处中间的亲卫快速前移,配合着后排的亲卫使劲将长跳板往前推。
待得长跳板翘起一定高度,后排亲卫旋即也跟着往前边走边推。
只见楼船甲板之上,陡然高悬起三柱暗影,月光皎皎之下,阴影落在了水匪船上。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嫌我们上他们的船不够快,特意帮我们?”水匪船上传出一阵低笑,水匪中有人觉得对面船上的“大肥羊”真是个机灵鬼,不光没有警惕心,同时还帮着引颈就戮。
大当家和师爷的眉头却是高高皱起。
这么长的跳板,一看就是特意组合成的,比自己等水匪的跳板都长!这找谁说理去?
谁家好人船上带着这么长的跳板?
两人内心一时间都升起强烈的不安感!“咣当!”
“咣当!”
“咣当!”
不过还未曾等两人反应,便听耳边立刻传来三道时间相差不大的跳板砸船声。
紧接着,抬头便见对面人影绰绰,一个个如饥似渴的黑影踏着跳板直冲而来!
居高临下,手中兵刃闪着凛冽寒光!
不是,你们是水匪还是我们是水匪?怎么还先动起手来了?见状,大当家感觉苗头不对,当即就开始招呼水匪们摇晃跳板,要将踏板而来的敌人晃下去。
结果等那边人冲至半途了,这跳板也是晃动不了。
“别晃了,晃不动!这么多人在上面,再加上那边有人顶着呢!”
师爷也开始气急败坏起来,索性也不装了,大声呵斥道:“全都给我把招子亮出来,上跳板,和他们拼了!”
娘的,这些富贵人家当真是心思深沉!自己还没动手呢,就被他们抢了先。
那我也不装了,我摊牌,我是水匪,我要开始反抗了!
虽然有些奇怪,但我身为水匪,真的在打跳板防卫战啊!防卫,不是出击!水匪们当即听了招呼,立刻一个个积极踊跃的爬上了跳板。
这并非是他们悍勇不能敌,实在是在他们眼里,这些护卫属实是没见过血的小鸡仔,稍微吓唬流点血,就能把人的武力吓个半废。
再说了,跳板作战,纵使打不过,也能手上扛一刀后直接往水里跳啊!
到时大当家和师爷分饼的时候,凭借一道刀伤,怎么也能赚些肉食财货。
于是一时间,三张跳板上一个接着一个上了水匪。
不过此时却出了意外。
原来是那中年富商趁大家注意力都放在跳板上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溜到了船尾,竟想要将所有的舢板都放走。
好在舢板边有人时刻看守,当即便是一刀劈在了那富商胸口。
眼看着已是倒地不起,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全身,正嘴里喃喃道:
“未曾尽愿,只能以一死告慰祖宗了!”
旋即脖子一落,便没了声息。
大当家强忍着后怕,嗤笑一声道:
“我还以为什么英雄好汉呢,原来不过是个绣花枕头。”
但不过他转头的功夫,便听到身后不断传来“扑通”落水声,大当家当即回望,只见三张跳板上,竟突然多了三扇门板!
对面那船人一同顶着门板,径直把自己这边推落水中。
“岂有此理!不讲武德!”
大当家可谓是气得牙痒痒,对面不光是不宣而战,还不讲武德用起了门板,当真是不为人子!“给我把跳板让出来!”
大当家脸色发狠道:
“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过来上赶着送死!”
跳板上。
长青和亲卫们顶着门板一路高歌猛进,不多时便到了对面船头。
看着对面船上围着一圈虎视眈眈的水匪,他心中丝毫不慌,
手上一松,手上门板当即跌落水中。
旋即单手往身后一招,便被后边人传来了一把长弓,伸手往腰处箭囊一搭,便摸到了一根箭矢在手。
身子半蹲,又将身后十名手持长弓的亲卫露了出来。
皆是身体半蹲,手中弓开如满月。
瞬间,便是三十一张长弓,分列三行,对着船上众人。
场面上登时一滞。
原本躁动的水匪顷刻间安静下来,愣愣地望着跳板上的开弓亲卫。
对面有三十一个长弓手?
长青并未给水匪寻找掩体的机会。
他之所以不在船上就放箭,便应在此处。
夜晚远处射箭不好瞄准,还容易被掩体挡住,现在则不然了,离得这般近,个个都是好靶子。
况且就算顶着箭雨冲上来也不怕。
谁说弓箭手不善刀兵?腰间长刀一拎,便是顶格的步兵精锐!搭弓,射箭,瞄准都不用,直直射入人群。
“啊~!”
“救命啊,大当家的!”
“师爷,计从何处?”
“……”
两轮齐射下来,跳板前顿时一空。
一群没有遮蔽物的水匪立刻哭爹喊娘的抱头鼠窜,开始互相推搡着往船舱里跑。
有些机灵的,则开始佝偻着脑袋往系着舢板那儿去。
打不过,真心打不过!大当家和师爷一同抱着脑袋往存放舢板的地方冲,想要趁乱溜走,并且两人眼里都有着强烈愤懑。
打都没打,就被人冲散了。
不是我军无能,实在是敌军太狡猾!哪有这路数的人啊!
一鼓作气再而衰的道理在乌合之众中尤为显著。
气势到了,他们连皇帝都敢拉下马来。
气势一散,那比猪都好抓。
今日之事不可为,只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了。
同时逃跑时,大当家和师爷不时怒视对方一眼。
大当家:你出的好主意!
师爷:都说了不能贪心!
总之锅是不能接的,不然影响日后威名。
此刻两人心里都想给对面安上名头,好日后确定罪魁祸首。
大当家:这师爷好用是好用,但以后怕是用不到了。
师爷:哎,物色强人迫在眉睫啊!
但当两人来到安放舢板处时,都被惊呆了!
所有舢板都不见了!两人不由得看向系着舢板的船舷处,只见那些麻绳上遍布血渍手印,来源则是旁边箕腿躺着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