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突遇折彦质(1 / 2)
一座大城,横卧南边,是郑州。
赵榛与众人顾不上进城,从北边官道疾过。自过了京郊盘查的军帐,他们一路向西。顾着赶路,丝毫没有停留。
官道,用蒸熟的黄土混合着糯米黏汁等不同物质,反复压实而成。路基十分紧实。与汴京城外人来人往不同,这一路,行人明多。
路面上,积雪尚未遭遇踩踏。路下几寸,是坚硬的黄土层。马跑起来,阻碍不大。一行人骑的都是良驹。期间,为了照顾田垚几人不善骑术。行小半个时辰,便聚拢一次。前头的人候好后头的人,齐了继续行路。因此,耽误了一些辰光。不过,众人行进速度仍可维持在一个时辰六七十里地。两个时辰不到,已经自汴京抵达郑州郊外。
天已过午后。一轮白日,高挂头顶。
一阵狂奔以后,赵榛在马上大汗淋漓。呼吸粗重。
前方是座桥,桥头修了草亭,遮风挡雨。
赵榛道:“就在那里歇歇脚。”除了朱大泰、沈汉几人,个性悍勇,能回禀称好。其他人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无力地扯住缰绳,将马停下来。伏在马上,等缓过劲来。
赵榛坐在草亭里。秦桧拿着锦帕,在擦身上的冷汗。于是,笑了笑。别过头,任凭寒风拂面。
官道凌河而过。道路两旁,每隔几米种植着参天大树。高大笔直。枝头积挂霜雪,如同冰盔雪甲的战士一般,雄伟挺拔。河床蜿蜒,向东南方流去。穿过几个村庄,远远地,与郑州城池汇交在一处。河岸旁,三三两两的大柳树。枝条在北风中飞舞。河面上结着冰。阳光下,折射着光芒。但是,冰下河流未断。“哗哗”的流水声,充斥耳蜗。河的两边是无垠的田地。不少田中还堆集着秋收的草垛。头顶积雪。时不时,土狗从草垛中钻出来。提醒着众人,这里虽然行人不多,但并非了无人迹的荒郊野岭。而是人烟稠密的京畿之地。只是,战争在即,城外百姓都到城中避难。郊外人烟稀少。
赵榛看着偶尔过去的行人。华义自告奋勇去粘罕的军营。不知路上有没有留下他的蛛丝马迹。自己得把握行进的速度,避免与他相遇。难免会被秦发现端倪。
不过,一路行来。迎面而来的路人多,同向而行的,只有零星的军士驿马,再无他人。华义要么另走他途,要么已经远远地将自己抛在脑后。很难再碰到。
秦桧将汗水擦拭干净。见赵榛极目远眺,拜请以后,坐在他身旁。陪着赵榛看了一会风景,才道:“殿下,西辅的地势逐渐崎岖。那边,便是嵩山。”
赵榛随着他的手指,向西边看过去。地平线上,大大小小、线条各异的山丘隆起。照他这么说,那些就是嵩山的余脉。沿这一条山脉,往北与黄河交接之处就是汜水。赵榛估摸一下方位,正在众人的西北方向。于是道:“以我们的速度,至迟一个半时辰,天还未晚时,便可到汜水。”
秦桧点点头。
秦栯坐在秦桧身旁,自嘲道:“百无一用是书生。一路骑马过来,殿下与哥哥谈笑风生,而我这骨头架子却被抖落散了。真怕驾驭不住,拖了大家的后腿。”
秦桧拍了拍他的肩膀:“凡事在于多历练。想我之前也不擅长骑马。这两年,公事繁忙。为节省时间,不得不多乘马。乘着乘着,骑术日渐提高。一般的行马,就不在话下了。”
“哥哥教诲的是。殿下天资聪颖,不教而会。哥哥后天勤奋刻苦,故能日日精进。弟弟天性驽钝,正应效仿哥哥。砥砺磨练,以成累日之功。”
秦桧摸着粗糙的下巴,含笑看着他,不断点头。
赵榛对他两兄弟的家话不感兴趣。站起来,活动几下筋骨。
太阳的照射之下,雪地非常刺眼。赵榛不自觉地手搭起凉棚。眯起眼睛,四下张望。西边,一大队人马突入眼帘中。前头,有人打着旗帜。但是,看不太清楚。只能大略辨认出,队伍中有人骑马,有人乘车,还有人坐轿。前后两队官兵,甲胄齐全。持兵执锐,巡逻前进。俨然大官出巡的派头。
朱大泰与沈汉及侍卫干净纵马过河。立在桥西头道路当中。
那边一行人自然看到朱大泰几人的举动。一起停下了脚步。队伍中,跃出两马,奔到桥前。与朱大泰在马上彼此问候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