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小说：《第241章 蜕变（1 / 2）
作者：吾爷</p>
二十多年来，陵江道上的老江湖马老大，仗着在局子里属绝对元老的【南下干部】老爹和精通中国功夫的警队总教头岳父，自己也学了一身的横练功夫，若只论拳脚功夫，凭着马老大先天的体格优势和后天的刻苦训练，若是单练，江湖上还真就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p>
但他已经成为江湖大佬很多年。近十年来，他行走江湖早已不再倚仗武力参与打打杀杀，坚持只装【麻老虎】制造恐骇，只参与江湖救急，接洽捞人消销案和吃【搁平饭】。</p>
据说，马老大涉足江海，亲自动手打架，只有过刚出道时的一次。</p>
那是和女朋友一起乘坐电车，为争座位，他被一当时在江湖上小有名气的恶棍挑衅，结果是马老大仅一个冲拳，打掉了对方四颗门牙，以后就再也没有亲自动手与人“练过”。</p>
虽然说身材魁梧的他很能打，但却没有人见过他亲自参与打斗；他不但长年吃着【搁平饭】，善使银子打通关节捞人，更懂得瞅准路数施予【江湖救急】。</p>
他把蜀地男性已传承千年的帝京文化发挥得淋漓尽致。</p>
十多年的经营下来，还真就一度把陵江江湖一统于伞下。</p>
而另一位在陵江陡然崛起的江湖大佬小马哥，不但本人是地地道道的巴人后代，连同在局子里为其撑伞的关键人物，也都是土生土长的陵江人，纯种的巴人后代。</p>
虽然父母养育了七个葫芦娃，但并不能证明他家就有余钱，就不是长年没解决温饱的底层公民。</p>
与曹挺进最大的不同是仕途顺而不坦，瘟丧天生恐怕就是【老二】的命。他从娘胎里生下来在家中儿子里排行老二；进入体制后，一路从原巴县曾家镇借调到派出所支持严打开始，经过机缘巧合得到了前南方局硕果仅存的【老地工】、人称彬老的陵江籍干部总舵爷栽培，使其当警察的破案天赋，得到了充分发挥。不仅仅是他本人一路平步青云，从【巴县衙门】顺风顺水地冲到了陵江市局，这一路走来的每一个【站点】，都因为他的优秀表现，和奇高的破案率而受益。但是，到底为什么还真就不得而知，他最后阻在了【常务】的位置上干了两届，就是摘不掉局长前面那副字。</p>
用常青藤彬老的话来说：“瘟老二虽然在尊重领导，团结同志，讲究组织纪律等问题上有一定争议，但是，破案和收拾流氓的业务能力上还真有一套。”</p>
据说，瘟老二创立了一套独特而行之有效的“《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办法》。</p>
其实就是调动“流氓治流氓”。</p>
瘟二哥这种做法的步骤是：“在政策法规的框架内，守住刑法，刑事诉讼法和治安条例的底线，扶植一个新的江湖团伙起来，与曾经一统江湖的老江湖团伙对抗，这样形成的江湖仇杀，仅限于“流氓打流氓”。火拼中不但死伤的都是坏人，参与者也很容易被锁定和抓获，结果还打死一个，社会上的坏人就少了两个，这样做虽然也有发案率，但受到损伤的不是普通人民群众，虽然也造成了流氓斗殴的严重后果，总比放纵流氓去骚扰普通老百姓强。</p>
他这样的骚操作，虽然说流氓团伙之间血案时有发生，因江湖仇杀引发的罪案也没有断过，公安干警出勤率也极高，但破案、立功的机会也同样的不断出现。</p>
不但使公安队伍得到了锻炼并经受了考验，也为争取上进亿公安干警。提供了立功受奖的机会。</p>
要知道破案率高，干警们虽然累是累点，但付出就有收获，立功受奖和得到领导赏识的概率大呀！</p>
同时，抓那些平常就在局子里都挂着号的【聚众斗殴为首者】甚至是【杀人凶手】，不但一抓一个准的成功率超高，相对比抓那些流窜作案或偶然作案者的风险还小！</p>
就因为这样，瘟老二这个逻辑，不但给愿意效忠于他的部下，提供了更多破案和立功的机会，有时候还可以为急需提干业绩的心腹【量身定制】出【立大功】的机会！</p>
为了做到【增加破案率】，瘟老二还在江湖团伙中大量启用【线人】。让这些对立团伙中的【线人】相互举报。</p>
最后的结果是灭掉了无数个小团伙。</p>
经过一系列诸如【朝千隧道枪战】；</p>
【白云湖特大赌博案】；</p>
【南山赌场的火拼案】；</p>
【菜元坝羊儿客内讧】；</p>
【中区局门口枪杀牛杠】；</p>
【较场坝派出所旁边灭掉潘驴】等等一系列，江湖团伙之间的骚搞整。</p>
陵江江湖归并成【两匹马】两个势均力敌、谁也干不掉谁的大团伙。</p>
据说形成了最有利于【发案就破，立功受奖】的最佳局面。</p>
就这样，当站在马老大后面的局中大佬休休退退，瘟老二的心腹们【破案】、【立功】的客观事实就摆在那里。</p>
那还不是，立功受奖，向上提拔个个有机会！</p>
当这些【问题警察】渗透到局子里各个要害部门以后，局长就感觉到自己在局子里【只有一间办公室】，自己在众干警心目中，实际上还不如供在龛位上的神像那么受到尊重。</p>
为了避免内耗影响警队士气，政法委书记多次指示局长说：“必须要整肃公安队伍，不能让老百姓戳我们的脊梁骨，说我们是警匪一家。是治安案件生产加工厂。使得我们的破案率和立功奖状成色不足。老百姓更是怨声载道。”</p>
这也使得在更多的时候，老局长为保住多年来树起的荣誉，建立的功勋。基本上处于吃老本状态，勇挑重担，敢打硬仗的荣耀，就飘荡在偌大的市局大院，任由瘟老二去梦想了。</p>
当然，口号还是喊得很响亮，党组织的要求还是排到了第一位。只不过偏重的是“要有大海一样的胸怀，要包容和共和成统一战线，还得要有大海一样的净化和调节功能，要吐故纳新，把陈腐的思想意识和带有低级趣味的行为荡涤干净”等等。</p>
不过，瘟老二养成这一套也不是天生的，想当初刚从镇政府抽调过公安局来支持【严打】工作的时候，他也是铮铮铁骨的巴陵汉子。</p>
为维护社会治安、保护人民生命财产，也与众多干警一样的舍生忘死。胸前佩戴的功勋奖章，也是用鲜血和汗水铸就的辉煌。</p>
他们原本也算得上是警队中的天之骄子，不然怎么可能一路从借调临时工，干到了直辖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呢？</p>
只是，在改革开放的路上，当社会上一阵紧似一阵吹来熏风，金钱的作用一天比一天更加突出，想摸着石头过河都【法规滞后】，社会上出现了一些界限模糊的【创新区域】，让这些几十年警龄的老公安也发蒙，分不清楚哪些是应该保驾护航的？哪些又应该是坚决打击的了。</p>
抓吧，会被认定为是不支持改革开放；不抓，又的确有人在高喊着受骗上当。</p>
也是在这个难以看清到底是投资还是投机的年代，面对分辨创新和诈骗的【法无禁止】，凭的只能是道德和良知。让每个生活在这个大时代的人都在经受着灵魂的考验。</p>
于是，无论是瘟老二还是曹挺进，是申光荣还是汪晋吉，他们在面对这种血与火的洗礼面前，所经受的灵魂拷问，使他们的命运截然不同。</p>
忍辱负重的汪晋吉可以东山再起，韬光养晦的曹挺进可以前途无量，而胆大妄为的申光荣只能自绝于人民，急功近利的瘟丧估计很难【负负得正】了。</p>
此刻的洪海侠，心海里有尾小鱼在跳。</p>
他原本只是在思考这正在【捞过界】的【衙内】此刻在想些什么？</p>
一下子又联想到被【衙内】的霸道警醒，现在已选择了急流勇退的曹挺进，再从【哼哈二将】联想到以副职之位越俎代庖，最后没逃过身败名裂下场的申光荣会不会成为瘟老二的预兆？</p>
他忍不住口中念念有词地哼起了鲁迅创作的金句：“捣鬼有术也有效，但是有限。古今中外倚靠捣鬼成大事者，无一有之。”</p>
当下人人都在进步。连江湖通过自身的进化都已经在向“企业化，规范化”靠拢。</p>
即便是假装斯文，也都在装斯文。</p>
可现正在楼下大堂咄咄逼人那【衙内】倒好，本出生于官宦世家，骨髓里经父母植入有纯正的红色基因。不但毕业于西南片区的政法名校。在他自身的努力之下，也已经通过了比考公务员还要难上很多倍的【律考】，领取了许多法务工作者梦寐以求的《律师资格证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