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小说:《》第198章 僵持(1 / 2)
作者:吾爷
见到自己的说教终于把两个兄弟说愣了,洪海侠终于松了口气。
他对自己的知识储备又恢复了自信。虽然他也能想到,不排除这两个小鬼头,一本正经地听他说教,实际上是给他面子。
他仍然假装糊涂没有看出真相地继续说:“有些时候,处于政治漩涡风口浪尖上的资本拥有者,只要抱有侥幸心理,就可能犯一些事后想起来都感觉非常可笑的低级错误。
而且,为了弥补或掩饰这些错误,还舍不得已经造成那些其实并不太大的损失,结果自己会身不由己地越陷越深,祭出更多愚蠢的举措,最终让自己处于完全不能自拔的境地。
比如当下的玩成书和前段时间的我,也都是这样一类人。
只不过我与他表现的形式不同。我临到快窒息前的一瞬,醒悟了,而他已输了个众叛亲离,妻离子散仍然执迷不悟。
最后我虽然输得遍体鳞伤但在朋友和兄弟们的倾力相助下,挣扎着游上了岸,而他却一意孤行,死不悔改,终于沉了下去。”
“嘿嘿,你干嘛要去同玩成书比,他以为咬了人一口就不是狗?我的哥,无论前一段怎么样,你都已经创造了奇迹。起码兄弟们都更加佩服你了。刚子哥,你说是不是?”这次是虾球抢着先拍了马屁。
“就是就是,人有失错,马有漏蹄,这世界上就没有不犯错误的人!我的教官曾对我们说,人生中比拼的不是不犯错,而是看谁少犯错!战场上注重的并不是过程,而是结果!
我失手打伤了人,该被罚,我认。
但并不等于我从此就没有了未来。
军队不要我了,我自己换条跑道,这不是也过得好好的吗?
说不定我还会比在过去的那条道上一直走下去活得更潇洒,过得更自在也不一定呢。”刚子如是说。
洪海侠并不去考虑兄弟们这样迎合他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他决定从今天开始把糊涂装到底。他继续接着说:“当年刚直辖的陵江,最大的政治是配合中央的三峡库区战略。稳定的执行就地往后靠,动员移民上山,接受就近拆迁安置是头等大事。
要想解决这个问题,谋取招商引资,调动外来经济,搞好城市交通,为组团卖地获取大量资金创造条件,就成了最大的政治。
也就是说,需要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让外来投资大量地进入陵江,落地生根。最好是既长期又稳定地投入陵江不拿走。
那段时间,连辖区最高行政长官亲自带领部委办出去招商,尽最大努力招进成功人士。无论招来的是什么钱,只要能投资陵江建设,那就来者不拒。万一里面有了什么古怪,该抓的抓,该处理的处理,反正只针对人,不针对投资和项目。充其量【城头变换大王旗】,反正投入的资金和形成的资产不能拿走,换谁来都行,必须得搞钱来继续往里砸,只要是为陵江的gdp做贡献。
总之,为了达到陵江市党委和政府的这个战略目的,各级政府为了让外来投资能够沉得下来,为了有热钱涌进陵江,为了把手上有资本的商人引进陵江来,可以说是做到了穷尽智慧,不择手段。
事实上当时的嗨请市长就曾说过这样一句话:“不管是什么资本,也不管它是从哪里来,不管它是冲什么来,既然已经引进来了,就不能让资金再走掉!要什么条件都先答应了再说。没有条件就尽量创造条件,一切以资金落户陵江为前提。谁要是把已经打入陵江银行的资金给我放走了,无论他曾经在这个位置上做出了多少成绩,我一样毫不留情地撤了他!”
陵江当时的头等大事,就是一个劲摊大饼式,努力拓展城市公路网的整体布局。
同时,也狠抓陵江优于全国的实体经济,加大老牌加工企业的更新换代。只要是真正能做到引进新的项目和成套加工生产线,直接提振职能部门的权利和待遇,设立专项鼓励奖金制度。不但根据落地资金的数额给予一定比例的相应返点,而且手手清,笔笔立即兑现。
这样一来,看在有现金挣的份上,给了体制内的工作人员,实现自己获得高额奖励的愿望太多想象的空间。
于是,像我们这样,还怀着光宗耀祖,在四邻八舍面前显摆的抱财归家人,就注定会成为这场招商引资大比拼换取高额奖金和业绩肯定的牺牲品。因为陵江注重的是招商引资,是引进生产线及加工生产链,不是对已经投入进来的项目悉心关照和呵护。”
这样一来,重复招商,重复投入,县和县之间,区和区之间,镇和镇之间,厂和厂之间,项目和项目之间就不是差异化的互补,而是残酷的竞争,是白热化的攻击,是不择手段的互挖墙脚。
谁也不思考,战端一开,强者既不愿与弱者相处,也更加不愿见到弱者因不服而奋起抗争。
同理,弱者受不了强者的仗势欺人,很可能找到其他的弱者抱团对强者形成围攻。
这仗打下去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就算是最终有一方胜出了,那也肯定是遍体鳞伤。”
洪海侠在讲给两个兄弟听的同时,自己也在反思与玩成书这一仗打得值不值?当初是否可能避免?
他在心里告诫自己,在未来的商务活动中,与谁都不要去搞竞争!只要在还有选择的情况下,就千万要吸取这次与玩成书拼争的教训,不再犯这种就为了争一口闲气,非挤在景阳岗这个传说中【闹鬼】的地方,去与一个半截都已入土了的老鬼争个输赢。结果恰恰错过了真正向陵江进军的机会。
现在,这场本可以不发生的战争,经过了洪海侠早就对玩成书讲过的“你死我活”,已经进入了尾声。
在强制执行现在,受到沈大海被带走,汪炳基临阵倒戈的惊吓,已经散去了的员工们,在听说:“接手的经营者,愿意补发原经营者恶意欠下的工资”后,又悄悄聚合了回来。大家都想了解个究竟,这毕竟也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
当葛戈果在发言中佐证了吴局所说“补发欠薪“的话属实以后,这些员工已经迅速地把消息散了出去。连轮休的员工都闻讯赶来,大家都挤在会议室门的过道里,等待补发工资那一刻。
当吴局说:“现在应该是兑现补发工资的时候了!”
话音一落,大家一边鼓掌,一边就使劲往会议室里面挤,一个个都盯着金主葛戈果。
估计是觉得两个月的欠薪有着落了大家都很激动吧,本就聚集在敞开的会议室门外的员工连法警的劝阻都不管用地涌了进来。
这个时候,一直站着面朝会议室门口的葛戈果发话了。
他说:“员工们,少安毋躁,我理解各位的心情。我们有补发欠薪的意愿是肯定的。法院有此要求也是肯定的。但是,万事总得有个章法。在补发欠薪以前,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一下大家,我希望能够有准确的答案,要不然这个钱我就是补发了,也有一种再次上当受骗的不甘心!”
也许大家认为葛戈果才是最终决定补发欠薪的权力人吧,他有话问,大家得尊重。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只听葛戈果说:“关于欠薪,我们分析,应该不是玩成书一个人的意思,而是员工们也参与了共谋的一个真实的谎言,简单地说,就是个劳资双方达成了共识的阳谋!否则,怎么可能在这么敏感的时候,你们能容忍玩成书欠薪两个月?而且酒店里就有法院监管的全权代表也没有人去投诉?”
葛戈果说出这番话,现场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他不管不顾地继续放炮:“我还想问一下员工们,你们作为根本利益受到侵害的当事人,为什么对欠薪能够毫无怨言地容忍?而且一忍就是两个月?如果我们不来当接盘侠,市高法也不来强制执行,你们是不是还会不要报酬地一直干下去?”
现场开始有人在小声地嘀咕。
“让我更加不能理解的是,当有你们的同事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代表你们冲去董事长办公室,找到玩成书讨要说法的时候,据说是同样没有领到薪水的酒店保安居然还可以为虎作伥,毫不手软地对向玩成书提出正当诉求的员工大打出手!而这些施暴者不受到法律制裁的原因,居然是找不到酒店员工替他的举报信签字作证。
可按邵启兵的说法,你们当时的确已经被拖欠了两个月薪水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