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这个时代，就叫做路明非（2）（1 / 2）
问题是没有人指示过诺玛这么做，一个人工智能体贴到这种程度，以至于路明非觉得当初那个会吐槽他的eva人格还在，只不过藏了起来。
身穿暗红色作战服的学生会成员们已经攻到了外围，正冒着密集的弹幕冲锋陷阵，他们从不同的位置向大门推进，前赴后继，像是红色的涨潮。路明非看到画面里的武器从冲锋枪到双管猎枪一应俱全，还有人拿着杀人魔般的斧头，然而他们的万般武勇都被挡在了殿外，狮心会占据明显的地利。
英灵殿前多出来一条原本没有的曲形壕沟，台阶上也被人焊接出个简陋的地堡，机枪居高临下地喷出火舌，在沙袋上留下一个个凹孔，子弹暴雨般倾泻。
学生会不得不保持几百米的距离，这个距离对攻坚战来说太长了，但他们没别的选择，也无法向前推进，因为英灵殿周围连棵能遮掩的树都没有，这都要感谢当年楚子航的君焰对轰让附近的树都焦死了……现在来看真是个富有战略前瞻性的举动。
“第三队汇报，左侧需要支援，我中埋伏了。”画面里，一个小个子正握着对讲机大喊，流弹时不时擦破他躲藏的墙角，墙灰四溅，带出子弹的轨迹。
路明非认出来那是冈萨雷斯，差点死在舞王手里的西班牙男孩。他率领一只小队本想从侧面突袭，却被堵在二层曲折的回廊外，几个带着夜视仪的狮心会枪手早已等在那里。
“第五队汇报，对面的火力很强，我们冲不过壕沟。”第二个声音居然是零，她在正面强攻的队伍里。几次试探性地探出头都失败了，有人瞄准了她，弗里嘉子弹把树干打得震动。
学生会阵营里还有人不信命地试图反击，但接二连三地中弹。一个高挑的身影一边大声喝止，一边在掩体后气得跳脚，不需要看名字，那头暗红色的头发已经说明了她是谁。
“所有人停止硬冲，你们只是在送人头，那是一把大口径的重机枪，你们正面拼不过的！”诺诺的吼声大得诺玛得降低音量才能播放。路明非已经能想象出等到比赛结束，诺诺气急败坏地怒骂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
“谁有办法解决那个地堡没？”有人在频道里问。
“我倒是有个想法。”零说。
烟雾弹被连续丢出，足有十几个，滚落在地上，带着烟线逐渐散开。大殿前立刻连成白茫茫的一片，投光灯也照不透，机枪停下了来回扫射，能见度变低，没必要浪费子弹。
刚才还杀得正酣的战场，只是几个呼吸间就没了声音，只有诡异的安静。
几只乌鸦寥寥飞过半空，寂静透过屏幕感染观众席，有些人停下了吃爆米花，不自觉地屏住呼吸。他们知道烟雾弹是为了掩盖什么，但吃不准狮心会怎么应对。镜头特写了殿门前的几个枪手，他们握枪的手没有偏离也没有晃动，连眼皮子都没眨，显然有极佳的心理素质。
有什么物体带起烟雾，远远地掷向地堡，那是几枚拔掉引信的破片手雷。学生会的目的是解决掉那挺要命的机枪，只要突破防线，英灵殿就会陷入彻底的包围。
雾气里隐隐有人影逼近，距离壕沟不过二十米！零的作战方法简单粗暴又直接，枪战没效果就索性炸掉，如果可以她大概也不介意用肩扛式火箭炮。
极高的空中掠起“砰”的一声低闷枪响，茫茫白雾里，有人扑通倒地。
“啧。”路明非一只手托住下巴，他意识到不对劲了。
半空中的手雷猛地呈锐角弹飞，滚在地上炸作绚烂的烟花，有人用子弹击歪了手雷的方向。这一手够让人瞠目结舌，同时击中数个移动靶，不论枪法，光是这眼力就准得吓人。
人影开始疾冲，那是几个意识到发生什么的学生会成员发足狂奔，他们气势张狂，像莽夫一样试图冲出去雾气，但显然晚了，枪声没有停，接连不断，有人用倍率极高的瞄准镜锁定他们，每一发枪响都让一个不要命的冲锋者倒下。有些人以挥动的难看姿势昏倒，少数几个成功摔进壕沟里，不消片刻也被乱刀砍翻。
“高点位有至少一名狙击手，需要定位对方的火力薄弱点，我们必须……见鬼，shit！”维多利亚·斯诺顿快速作出判断，然而讲到一半就惊骂起来，对讲机被一发不知从哪来的子弹击碎，手也被震伤了。
她惶然四顾，却根本没发现狙击手的影子。
“对前辈要学会尊重啊。”苏茜莞尔，看着热源瞄准镜里的维多利亚，扣动扳机。
她趴在离地十几米高的横梁上，巴雷特m82a1狙击步枪的枪口小幅度游移，阳光从她的背后刺得所有人睁不开眼。
血溅洒在树干上，维多利亚被爆头了，她在惊惶下暴露了自己，但她的判断是对的，不止苏茜一个狙击手。每个人的姓名和学级都有标注，能明显地看到双方的位置分布。除了苏茜，狮心会少说安排了四个人，覆盖英灵殿的各个关键点位，他们在枪械课程的成绩榜上名列前茅。
“好吧，我的主意行不通。”零冷淡地说，子弹从她脑后的树皮擦过，但她的表情好像是考试里答错了几道送分题。
掩护也失败了，如果说英灵殿是狮心会的天堑，那壕沟就是学生会的死地。
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学生会陷入僵局，无论是火力还是布局都无法攻破阵地，虽然比赛时长有足足两个小时，但时间显然对狮心会更有利，他们押上过半的人手，防线只布置这一条，却像钢板一样滴水不漏，很有楚子航的风格。
“师兄变了，我还以为他会采取强硬的主动进攻。”路明非用吸管啜吸冰可乐，“不过比起机枪，狙击的效果的确更明显。”
伊莎贝尔摇头：“决定狙击战术的倒不是他，是兰斯洛特，他这次研究了很久狮心会可以怎么防守。”
“他？我是觉着师兄的作风不该这么鸡贼。”路明非评头论足，“过分了，安排自己老婆去揍她的闺蜜。”
大概是为了直观地展示局势，诺玛开始播放兰斯洛特的作战部署，还有各种数字，图表，双方的战损比例。
兰斯洛特在英灵殿内外部下了重重兵力：苏茜带领着狙击手负责门口唯一的防线；他自己镇守在一层大殿中央；其他成员或巡逻，或待命，或支援；那个跟路明非有一面之缘的黑人新会长巴布鲁也埋伏在隐蔽的墙洞里放冷枪，以他的肤色，站在暗处就是隐身，狙击自然占了老大便宜。
看得出来兰斯洛特的战略能力极为优异，或许比楚子航更强，在他的计划里每个人都是能发挥作用的齿轮。兰斯洛特过去一直是类似“军师”的低调辅佐者，很少人知道他其实是俯瞰整个战局的指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