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林篇 第二十一章 插翅难逃(2 / 2)
杀生殿灵术远在洛笙之上,她们无论如何也跑不掉了……
当杀生殿假面团团围住她们时,景离迅速抽出随身之剑,带着对父皇的满腔怒火冲向其中一假面,然而他还未近那假面的身,便被对方一掌力量甩开。
景离重重摔在地上,然他并未放弃,又重新站起提起手中之剑,欲再向对方砍去,却被洛笙阻止。
洛笙慢慢拭去他嘴角血迹,安抚道:“阿离,这次回景宫,你需要好好想想。以前都是我帮你做出选择,可阿娘错了,有些事,你还需要当面问问你父亲,待你明了了,便也可选择了,是选择做你父亲那般的人还是选择和阿娘一起过平常人的生活?这些,你都需要时间好好想想。所以,阿离,我们先暂时放下剑吧。”
景离望着自己手中之剑,沉思良久才道:“……好。”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景后洛氏,数违帝令,非诚之心,非后之德,不堪后位,不可承天命,废其为庶人,冷殿安置。
这道指令在萧弗曼看来看似是废后,实则是保后。
景后盗走虎符的消息不胫而走,其罪则难逃,景帝只得以毒攻毒,编织一条不大不小罪责盖过原本偷盗虎符之死罪。
洛笙与萧氏之仇本就是景帝蓄意挑起,他将萧元纪死因归于景后,让萧氏在景宫外死咬景后,萧氏固然不会放弃为萧家之子萧元纪报仇,但他们的手暂时伸不进景帝后宫。
萧弗曼有意将这番半是蜜糖半是诛心之言道予洛笙听,洛笙愣怔片刻,望着自己手腕那道已然被挑断了的灵筋失了神,随后缓缓一笑:“他不是保我,他是要折磨我,将我囚于这深宫,陪他耗死在这里。”
萧弗曼望着身子孱弱的洛笙,大概已猜出洛笙被景帝捉回后废除了她全部的灵力。
萧弗曼就这样安静无言地待在冷殿中望着窗外萧瑟景象许久,临走时,终究问出了心底那句已知晓答案的问题:
“你,可曾后悔当上这景后。”
“万分后悔。”
当晚暮色正浓,洛笙所厌之人又出现于她面前。
因洛笙的灵力已溃散殆尽,她无力自保,只得拔起烛台,以作防身。
景暇望着洛笙憔悴的面色只觉恍惚,他对她终是少了从前那份感情,那份无法言喻的心动。
他以前爱过她,现在只想让她留在他身边。她见证了他的许多事情,看着她,他便也能想起从前,从前他们还都是少年之时,那些山盟海誓,那些初心萌动,他便觉得轻松许久。
可当那夜,她又将那些从他心底勾起,他狂喜仿佛回到了当初……
第二日醒来时,才发觉,她原来在利用他,迷惑他。
只有她逃离了他身边,他才会察觉到不安。
他借着月光看着她竟有种憔悴之美,想起那夜,他勾起唇角,反手就将她手中烛台夺回,将她按在孤案上,眼中竟是被激起的欲望。
她拼命挣扎,却终是徒劳,只能破口大骂:“你滚!”
景帝沙哑声在她耳畔响起:“我错了,是我冷落你太久了。”
“我恨你!”
“凭什么?别忘了,废后也是后,冷殿也是景宫之殿,你永远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永远!”
话音刚落便覆唇而来,一只手抓住她挣扎的双手,另一只手不带犹豫地将她的衣带解开,绑住了她头顶欲挣脱开来的手腕,他仿佛饥渴的老虎,匍匐在她身上汲取着属于她的一切。
月光倾泻而下,皮肤之上的汗水在夜色中粼粼闪烁,屋内的动静吓走了栖息在枝头的乌鸦。
子夜之月,隐入尘云。
景宫琼桦殿殿门上正砸下点点血印,就着屋内烛火,在暗红檀木框架的衬托下,血印犹如点点梅花重重落地,直至腐烂。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萧纪元是我杀的,与母后无关!放我出去!帝父啊!”
景离的嗓子早已干哑,他仍不死心地用拳头锤砸着被锁起的殿门,哪怕拳头血流不止。
他不愿意去面对,可他却很清醒。
他见证了帝父是如何对自己母后从关怀备至到冷眼旁观,而他只将错误全推到其她妃子身上,认为是她们剥夺了父亲对母后的爱。
如今,景离终将面对一个残酷既定的事实,这份爱是可以被替代的,是可以转移的,母亲与他终究是可以随意成为父亲手中定山河的落子。
他原本早已做好准备,可临了……终将难以面对。
而景离怎么也不会想到多年后的他终究步了他帝父的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