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再次见面 我要结婚了(1 / 2)
今天遭受的惊吓有点多, 韩兴昌出去了,韩舒樱还没缓过来。
怎么?
这剧本还有她身世的情节线呢?
从韩兴昌的话里,她连猜到蒙, 拼凑了身世的一个大概轮廓。
“她”在高考前, 晚上去厕所不小心听到了韩兴昌夫妻对话,得知自己并不是他们亲生女儿, 而是韩文昌当年在鹿城火车站拣到的一个孩子, 还是被人遗弃的孩子,这件事导致“她”第二天高考失利。
这个年代只有考上大学,毕业后, 国家才会分配工作, 没考上的高中生,除了结业证什么也没有, 如今城里正式工作不好找, 农村户口想要工作得有“门路”才行,否则人家凭什么把工作给你啊, 尤其好工作。
所以“她”毕业后一直在家待着。
可老待着也不是事儿,加上媒婆天天上门, 夫妻俩就想着她也到年纪了,不如早点嫁人吧, 正好城里有人看上他们家姑娘了,找媒婆过来说媒, 不但给一百五十块钱彩礼钱,还有三转一响四大件三十二条脚。
这个年代, 农村姑娘嫁人有这个排场,非常体面了,是让人眼红的待遇。
只不过男方年纪稍大了些, 三十一岁,不是头婚,有一个孩子,优势是城里人,还是厂里的小领导,条件不算差。
可谁知这事儿一说,这姑娘不干,求了大队人给她开了介绍信,当晚拿了家里的钱,带着两件衣服,连夜跑了。
韩舒樱坐在长条凳上,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这叫什么事儿啊?她来是干嘛的,完成剧本!恋爱的剧本。
剧本不把她和对手戏演员往一起凑就算了。
怎么还有身世背景戏。
所以“她”跑去鹿城,是要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不过,这件事也不算坏事,她有借口去鹿城了,找亲生父母这个逻辑不就有了吗?
韩舒樱并不在意亲生父母的事,这些暂时对她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剧本任务,韩舒樱坐在条椅上,望着地面琢磨着,她放在一旁的行李袋不知什么时候被韩香娣,也就是养父母的女儿,她名义上的妹妹给打开了。
只听见韩香娣惊讶、惊喜地叫了一声:“妈!有烤鸡!还有麻花!”
韩舒樱心里“嗯?”见便宜妹妹从包里将吃的取出来。
烤鸡麻花?
行李包一路上江公安拿的,估计是他装进去的吧。
江公安这个人,有时候对她挺好的,当然,前提是别触碰到他那公安职业的底线,说审你就审你,审你时的眼神冷漠到鬼都能吓跑了,害她多次想双手抱头蹲下……
心里多少是有点感动!穿到这里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虽然大部分都是江公安带给她的,但难得有个人想着你,给你装点吃的,能不感动吗?
韩舒樱觉着,她还是收回江公安就是一代黄世仁这句话好了。
她对吃的没什么执着,坐在长条椅上没有动,不至于做出跟个十几岁小女孩争抢吃食这种事,太掉粉了。直到韩香娣从里面摸出一个银制项链,她“呀”了一声,握在手里。
韩舒樱才起身一下子将项链拿了过来,这个可不能丢,她总觉得这东西有什么深意,随手戴在自己脖子上。
韩香娣见状撇了撇嘴,从包里又掏出一条裙子,大惊小怪道:“这么短的裙子!穿上不露屁股蛋儿吗!”
便宜妹妹对短裙没兴趣,扔回包里,拿着烤鸡麻花跑了出去,跑出去时,韩舒樱看到她对着麻花咬了一大口。
那一刻,韩舒樱感觉到这鸡飞狗跳的日子,看来不会太平静。
她望着周围黑乎乎房间的摆置,将行李包丢在那儿。
出去时听到对门房间养母和女儿正在急抢烤鸡。
“你个馋嘴丫头,你全吃了你弟吃什么?这可是十八块钱呢!”
“妈,还有那么多呢,给我吃一口……”
“不行,我收进柜子里,哪能让你一下子吃了,等你弟宝儿回来,再分你一块。”
“啊妈!你好偏心啊!爸对大姐好,让她读书,你对弟弟好,好东西都给他吃,只有我两头不靠,你们偏心! ”
“我偏心?我是你妈,你姐能读到高中,你呢,上了两年初中就不念了,是我不让你念的?是你自己没出息……”
“呜呜,你不是说读书没用浪费钱,早晚要嫁人。”
韩舒樱转身出去了。
心里腹诽,剧本没完成多少,阻碍倒是多了不少,现实她演艺事业刚刚开始,娱乐圈竞争多激烈,她好不容易才在众小花中闯出一条血路,还想多干两年呢……
可完成剧本的第一步就卡住了,没钱。
全身上下,身无分文。
真要命!
看这家庭状况也不富裕,想存到去鹿城的车票钱,难。
还有另一个难题,就是证明信……
饭得一口口吃,事儿得一件件解决。
她顺着土胚房后面一条小路,走着走着,回头发现身后跟着人,手里还拿了一小块麻花在吃,是那个便宜妹妹韩香娣。
见被姐姐发现了,她快走两步跟上来。
“姐,你不会还想逃婚吧?你放心好了,这回你是别想偷到钱了,我悄悄告诉你,妈把所有钱都藏起来了,你一分钱都找不着。”
韩舒樱:不用说也想得到。
“还有大队那边爸也打过招呼,你再去开介绍信,可开不出来了,你现在,哪儿也去不了。”她手指掐着一块麻花,笑嘻嘻道。
韩舒樱那个烦呀,就像只苍蝇在头顶嗡嗡嗡,难道这些她不知道吗?她不是正在想办法呢吗!
“那你跟着我干什么?”
韩香娣吃着麻花道:“妈给我麻花让我跟着你,不,是让我看!着!你!妈可说一百五十块钱呢,还有三转一响,怎么也不能再让你跑了。”
韩舒樱已经没怒气了,撇撇嘴往外走,所有路都堵死了,还弄个尾巴寸步不离跟着她,几乎被人拿住了命脉。
在这种近乎死局的状况下,怎么才能翻转呢?一丝完成剧本的生机在哪儿呢?
“哎姐,今天送你回来的那个人,他是谁呀?”
韩舒樱烦着呢,装没听见,实在不行熟悉熟悉路,可跑又能跑哪里去呢?她可不想再回收容所。
前面河边几个村民三三两两或蹲或站,全都瘦瘦的皮包骨。他们见到韩舒樱姐妹俩,不但窃窃私语,眼神还时不时落在她身上。
韩舒樱觉得有问题,仔细看这些人,讲什么呢?
韩香娣麻花吃完了,美美地擦了擦嘴:“姐,你这次可出大风头了,走了第一天爸还替你瞒着呢,结果妈找去大队,现在咱们大队的人都知道你跑了的事儿,她们说你跟男人私奔了,在外面给人当破鞋,现在外面犯了事,被公安给逮回来……”
韩舒樱:!!!
什么东西?
她嘴角抽搐,这八卦淫民的嘴啊,古今未变,八卦淫民的瓜啊,全靠编,嘴嘴相传。
要不是她在娱乐圈曾被对家黑公关发过几天几夜黑通稿,拥有过死去活来强大的心脏和厚厚的脸皮,她都能气得蹦起来,怎么都穿了,还有人黑她!
这日子明明过得清汤寡水,连个男朋友都没有,造谣倒是造得风生水起……
说她同时交往八个男朋友?男女通吃,她何德何能啊?谁会知道她虽然外表艳丽,一舞蹈一群人嗷嗷叫,说有性张力,但其实她还是一朵清纯的小白花,从小被各种艳门吓到,使她进入娱乐圈一直不敢交男朋友,生怕被人算计了,没有一个她信得过的人。
现在倒好,穿过来成破鞋了。
“你挺开心哈?”韩舒樱学着江公安的语气道:“小妹儿,姐教你个乖,以后你再遇上背后这么说你姐的人,你一定要帮你姐解释,说明事实,还你姐清白,懂吗?你要解释说,才不是呢,我姐是坐错车被公安发现送回来,没有跟人私奔这回事,更不是破鞋,我姐清清白白,不信你们去找公安问。”
“噫,我才不要给你解释,是你自己跑的,关我什么事?”
“你想,你姐要是破鞋,你就是破鞋的妹妹,你姐名声臭了,大不了嫁个一般的人家,可你呢?作为破鞋的妹妹,你的名声同样也臭了!所有人都会认为你也是破鞋,你还找不找对象了?还想不想嫁好人家了?”
韩舒樱点着她的脑门说:“小妹妹,你们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懂?”
韩香娣毕竟是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天天在农村家里唯一做的事,就是在大姐和弟弟之间夹缝生存,爸爸看重大姐,妈妈最爱幺儿,她一个老二,还是个女孩最不受重视,天天想的事就是讨好父母,多争取自己的东西,顺便两边打压一下,增加自己的存在感。
这还属于聪明孩子,不聪明的只能老实被打压。
如今听大姐这么一说,韩香娣嘴的麻花都不香了,只见这个便宜妹妹眼圈红了,一跺脚,留下三个字:“都怪你!”然后飞快跑去那边到处跟人解释。
终于没人打扰了,韩舒樱呼气。
她站在路边遥望樱桃村秋日景色,蜿蜒的小路,袅袅的炊烟,阳光透过云层,撒在那片广袤的田野上……
好像影片里经典开头定格。
诗意盈怀,意远悠长。
可这不是诗,也不是电影,就算电影,也是后期一帧帧剪辑出来,现实生活永远都是鸡毛零碎,她有必须完成的事,根本无心欣赏这样的美景,她打听过了,从这边到鹿城光火车票就要八块五。
这个年代八块五什么概念,相当于一个农民每个月三分之一的收入,一来一回就是半个月的收入。
上哪凑钱呢。
望了眼右下角的剧本,它就像条离了水的鱼,蹦跶不了几天的样子,她总有种错觉,虽然她拿得是恋爱剧本,但总觉得剧本错了,按心境来说,她好似拿的是绝地求生的剧本,一颗心怎么像被狗撵的兔子一样,上窜下跳。
这个年代,农村竟然没有钟表!想看时间只有抬头看太阳。
这是什么原始世界吗?
下午四点,太阳落山前,她见到了这个家里放学归来的小弟,十一岁,叫韩宝,从名字就可以感受到那股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丢的宝贝劲儿,韩舒樱是独生女,这位韩宝,虽然有两个姐姐,但某种程度也可以称作独生子。
又黑又皮,不高兴喜欢吼叫,韩舒樱直接无视他,小屁孩一个。
韩宝一回来,养母又是抱又是摸头,还避着人偷摸地喂他肉吃。
女儿可没有这待遇,韩香娣这个亲生女儿,想吃块肉都得又哭又闹才能从她妈手里要出一块,从韩香娣的名字也能看出,这个家多期盼儿子降生。
可就这样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竟然会让养女念完高中,是不是对养女太好了些?
念头一闪而过,没有细想。
农村一天两顿饭,一般人家会赶在四点太阳落山前开火做饭,趁着光亮把饭吃了,这里没有通电,家家户户还在用煤油灯。
看着桌上那盏还没点燃的煤油灯罩,她大开眼界。
她现在还不太了解这家人的情况,决定低调些,先融入她们,省得他们怀疑,生出什么事儿来。
堂屋放着一张八仙桌,全是时光的痕迹。
饭菜简单,这是委婉的说法,实际上很简陋,一小盆红薯粥,这个时代调料匮乏,只有醋和盐,所以桌上唯一的菜就是咸菜。
以往会有个苦兮兮的野菜汤,但今天里面加了几块烤鸡肉,野菜汤上面飘着一层诱人的油花。
这对韩香娣姐弟俩来说,是肉!一上桌两人开抢,被养母李绢一人一筷子打了回去。
汤里只放了几块肉,最后捞了捞,挑了块肉多的给了韩宝,又挑了块给了韩香娣,最后在韩兴昌的咳嗽下,她不情不愿地找了块肉少的分给韩舒樱。
“自己在外面花着家里的钱吃饱喝足了,还吃什么肉。”
韩舒樱:……
这养母的嘴,也就比江公安差点。
“烤鸡可不是我买的,是公安同志买的。”要不是跟这些人撕扯鸡肉的样子太难看,她高低得跟她们掰扯掰扯。
“人家凭什么给你买烤鸡,买麻花?你自己嘴馋买好东西吃,还推到人家公安同志身上了,真以为自己是块香饽饽了?真要香饽饽,他干啥给你送回家来?怎么不把你娶家里头?”
她收回前言,这婆娘比江公安还会怼人呢。
李绢给姐弟分饭:“吃,这就是用我们家钱买的,是我们家的东西。”
“有些人啊,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读了两年书就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还跑去鹿城,你就是被遗……”
“你少说两句!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旁边韩兴昌用筷子猛敲一下桌子,吓了韩舒樱一跳,其它人倒习以为常。
韩兴昌怒脸之后,转向韩舒樱立即变得慈眉善目起来,笑得一脸纹路:“舒樱啊,快吃吧,别听你妈瞎说。”
韩舒樱看了看李绢那敢怒不敢言的脸,又看向韩兴昌和气的脸庞,以及韩家姐弟埋头喝汤浑不在意的模样。
她点点头,拿起了手里的碗,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口。
不对劲,她穿过来后遇到很多事,再离奇蛋疼曲折迂回以及把她强行撵回老家情节(不是),细想都有理可据,有逻辑,她就算震惊,也没有不对劲的感觉。
可在这个看似正常的家庭,处处别扭,到底哪里不对呢?
她是养女,拣来的,还是老大,农村家庭明明困难,还能供她读完高中,当然这世上不乏这样的好人,可这个家庭不像啊,重男轻女,亲生女儿都是个小可怜,为什么要拿多余的钱给一个养女读书呢,这才是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很矛盾。
难道真是为了一笔丰厚的嫁妆吗?
可有人会为了以后也许会收到一笔嫁妆而收养小女孩吗?
韩宝坐在李绢身边,小油嘴吃得锃亮,早在吃饭前,他妈就塞给他一个大鸡腿,吃得饱饱的。
韩香娣自然没有这个待遇了,她鼻子尖,早就闻到她小弟嘴巴的鸡肉味,晚饭鸡汤她妈还挑了块肉最多的给小弟,她心中不平,但又不敢跟小弟争,知道肯定争不过,扭头一看,她姐坐在桌前优雅地喝着汤,韩舒樱可以可爱,也可以优雅,但大多数是优雅的,因为可爱留给了亲近的人。
她们个个干巴瘦,但她姐倒是……你说瘦吧,腰细到只有盈盈一把,一双腿笔直修长,确实瘦。
可是该有肉的地方,一点也不瘦,虽生在农家可你看看,像农村姑娘吗?二八芳龄,豆蔻年华,芙蓉面粉樱唇,身姿曼妙,细腰雪肤,一头青丝束在两旁,喝个汤眼神都顾盼生辉的。
让她这个普通丫头都想疯狂摇她妈花手,为什么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韩舒樱若是知道她这个便宜妹妹心里这么想她,她肯定夸一句,有眼光!不枉费她天天扒着鱼缸瞪着金鱼练眼神。
韩香娣忍不住疯癫道:“妈,人家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养儿巡屋栋,你把姐生得那么好看,把我……把小弟生得像土里捏的老鼠,你又生凤又生老鼠,那你到底算龙还是凤还是老鼠啊!”
李绢一听那个气啊,火蹭一下起来了,尤其老大还不是她亲生的!这不就是拐着弯说她是老鼠养儿巡屋栋,说她是生不出龙凤的老鼠娘吗?
“你个死孩子,你说什么?吃饭不吃饭,天天耍嘴皮子,还耍我身上来了,看我今天不打你嘴!”李绢的手伸过去就要扇她家老二。
“爸,你看妈打我!她就护着小弟,打我和我姐……”
韩舒樱手臂一紧,赶紧躲开便宜妹妹,人家母女两个打架,可别打到她身上,哦不对,便宜妹妹刚才说什么?养母竟然还打她?
“好了!”韩兴昌拍了下桌子,“不吃饭,滚出去。”
饭桌上这才消停下来,韩舒樱慢慢坐回到桌前,目光在几人脸上溜了一圈。
她决定,还是不在这家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了,她又不是过来拍变形计体验农家生活的,还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韩兴昌喝了口汤,出声道:“舒樱啊。”
“嗯?”
“你这回离家出走的事,传开了,以前的媒都不提了,不过还有个茬,是你高中同学,姓叶,叫叶俊茂?你记得不,虽然和你一样没考上,但他在锦阳县粮油店工作,他那边有结亲的意思,特意找了媒婆过来说,就是彩礼少了些,五十块,三转没有响,三十二条脚一个不少。”
叶俊茂?她上哪儿记得呢?
想了想,端着粥碗道:“我年纪也不大,暂时不想结婚,想找个工作……”锦阳县也行,她先在那边找份临时工的工作,等她赚到钱票后,再想办法弄到工作单位的介绍信,到时有钱有信,再去鹿城就简单了,目前她什么也没有,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办法。
“啧”旁边喝粥的李绢出声,“找工作?工作有那好找?咱大队,队长家大儿子,不还在家里待着?人家也高中毕业。”
“城里小领导彩礼给一百五你不干,非要自己找工作,你要是嫁过去,想要什么没有?工作不随你挑?”顺便也能把她儿子女儿工作解决了。
韩兴昌这次没反驳也道:“是啊舒樱,现在县里工作不好找,也没到招工的时候,就算招工人家优先招收城里人,每个厂里岗位都有人,就算人家不干了,也有子女接班,没有点门路,不好找。”
韩舒樱也愁,找工作这么难吗,但不管怎么说,她也得试试才知道行不行。
至于重新返回高中复习一年再去考,她直接pass,这家人不会同意的,就算愿意,过了年她再复习一年,考上后没多久就读不了了,最乱的时期就要到来了。
她自己有主意,没出声儿,旁边韩香娣眼球子叽里咕噜转,韩宝吃完肉一抹嘴,碗筷一扔跑出去跟村里小孩玩去了。
韩舒樱初来乍到,本以为很难融入农村这个环境,但人的适应力是强大的,她是谁啊?天天跑剧组跑宣传,偶尔还得去陌生舞台上唱个歌跳个舞,选秀出身没有什么可矫情的,拍戏上山下水,商演四处乱飞,做人就要像变化龙一样随着环境变化而变化。
她发现只要盯住韩香娣,她做什么跟着做就行了,不求混个其乐融融,倒也没露出什么马脚。
韩家孩子少,两个女孩可以睡西厢,韩宝年纪小暂时和父母睡东厢,估计等两个姑娘嫁出去,韩宝也长大了,整个西厢也就倒出来了。
洗漱用的所有东西放在西厢,房间靠墙打了许多柜子,韩舒樱在柜子上找了找,谢天谢地,总算找到了牙刷,不过这个牙刷?自己做的吗?她拿着一个木制柄的东西看了半天,上面好像一层马毛啊?摸着还挺硬茬,有好几个,不管了,她从里面拿个新的。
后来才知道原来韩兴昌是个木匠,牙刷这东西不是想买就能买,不但要钱还要票,农民想买支牙刷,还要自己背粮拿到跟城里跟有票的职工交换,他索性自己琢磨着做了几支给家里人用。
穿过来两天两夜,先是收容所,后来又上了火车,到了这里,韩舒樱总算能洗漱了,有限的条件下她刷了牙,洗了头,擦了澡,浑身轻爽多了,然后坐在西厢靠柜子的长条凳上,用毛巾擦干头发。
还听到李绢在堂屋嘟囔:“真能嚯嚯,烧了一锅水全用光了……”
韩舒樱当没听见,该怎样怎样,她现在的心态,就是当自己是亲戚家的客人,身为客,客客气气地住两天,早晚是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