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老户部(1 / 2)
一枚枚各式各样的铜钱摆放在桌上。有的黄中透亮,有的却是泛着一层黑,有的字迹清楚,有的上面的字迹却是模模煳煳。这些铜板,并不仅仅只有越国的,还有秦国的,齐国的,以及楚国的,秦风甚至还从里面拔拉出了几枚早已经灭亡了百余年的大唐帝国的通宝。
霍光笑着指着这些铜钱:“瞧这几枚,一看就是楚国的,楚国人有钱啊,这钱里面的铜含量就很高,这铜钱便也做得极其漂亮,其实这种铜钱在我们北越流传并不广。”
“为什么这种漂亮的钱反而流传不广?”秦风奇怪地道。
“因为铜多啊!”霍光点了点这枚黄亮亮的铜钱:“这种铜钱会被一些有心人收走,然后从里面冶炼出铜来,制制种种青铜器,获利可比这些铜板多多了。陛下,刚刚我们用五钱银子,只换了四百文铜钱,您没有在意吧?”
秦风勐省过来,“对啊,我听苏开荣说过,一两银子是兑一千文啊。”
“官方价而已,真正在民间,一两最多兑八百文。”霍光道。
“钱贵银贱!”秦风吸了一口气。
霍光点了点头,伸手拔着一枚枚的铜钱:“这几枚是秦国的,秦人那儿啊,什么都制,当然也抱括铜,瞧这钱,铜含量未免太低了一些,所以字迹便模煳不清,一枚钱用不了多久,便几乎没什么用了,而北越的,比秦国的好一点点,但也好不了多少,可越国并不缺铜,这便是吴鉴的问题了。瞧这一大堆,最通用的是谁的?是齐国的。他们的铜铅比例比较恰当,所以在市面之上流通也更多。”
秦风脸色有些阴沉,一把将所有的铜钱扫到一起,揣进怀里,站了起来:“走,我们去苏开荣哪里。”
霍光有些迷惑地看了一眼秦风,他不太明白,秦风怎么突然看起来有些很不高兴了,瞅了一眼已是空荡荡的桌面,似乎与这些铜钱有关系。不过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就有些不懂了。
户部尚书苏开荣的府邸在越京城中,那也是排名前几位的豪宅,当了几十年的户部尚书巍然不倒的他,财富自然也是数得着的。当太平军进城,取北越而代之的时候,这位户部尚书可是胆战心惊了好些天,特别是张宁被卫庄一巴掌拍死在城头之后,他觉得阎罗老儿已经在他的头上不停的挥舞着小旗子了。
但结果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他仍然坐在户部尚书的位子之上,而且从现在看起来,皇帝陛下对他也是器重得很。
挑之以桃,报之以礼,苏开荣当然也明白,所谓的恩宠,也是随着时势而移的,太平军刚刚进城,明国初建,以前可以算是草寇的太平军,各类人才奇缺,特别是像自己这样统管全国财政的专业人士,只怕太平军中一个也没有。但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便没有,想要稳稳的坐在这个位置之上,自己当然得表明自己的态度。
第一自然是得将事情做好。与秦风相处了几个月,他坐在这个位子之上,自然与秦风接触也极多,也算划明白了秦风这位大明开国皇帝的性子。那就是不管你以前如何,他看得是你做事的能力,做事的态度。
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自己现在就算是一只好猫了,哪怕屁股之上很有些不干净。不过皇帝陛下看起来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过往。
把户部这一摊子事做好,并且小心翼翼的不掺和其它任何事务,涉及到其它朝政大事,也只谈涉及到户部的事情,而且尽量从业务之上来阐述。
对于上头交办下来的事情,不遗余力的去做。像吏部的吏治改革,各大部衙之中,户部是执行最坚决的,苏开荣在户部干了这么多年,户部里的大猫小猫,那心里是一本帐。那些是干事的,那些是混日子,一清二楚。当下便将那些混事儿的给打发了。
此举倒是让户部其它官员吏员们精神一振,苏开荣的支持率倒是更高,这倒是让他没有想到的事情。
除了这些业务上的东西,最重要的当然得向皇帝陛下表明自己对于大明帝国的绝对支持,当皇帝陛下从内库拨出上千万两银子送到国库之后,他左思右想了好几天,一咬牙,上了奏折,声称自己愿意向国家捐献部分家产。其中光是纹银就是五十万两,其它的以大量的田产来抵数,苏家几十年来的积蓄,被他这一折腾,家产可是忽啦一下就去了大半,苏开荣丝毫不顾家人的反对,两个儿子甚至因为抱怨而被他狠狠地用家法教训了一顿。而老婆也被他痛斥为头发长见识短。
当他做完这一切的时候,换回来了皇后娘娘钦赐的一副匾额。
“官员楷模!”
现在这副装裱精美的匾额便悬在中堂里。虽然是皇后娘娘赐字,但苏开荣当然明白,这其实便是皇帝陛下的意思。咱们这位皇帝陛下一手字儿,却是有些拿不出手,握惯了刀把子的,拿起笔来,可就有些不大顺当了。而皇后娘娘可是金枝玉叶,公主之尊,虽是女子,但这一手字,却是英气飒爽,只怕当世很多大家也要自愧不如。越京城上上下下,包括原来太平军的官员,获得皇后娘娘赐字的,只有自己一个而已。
“百万两银子而已,换来了苏家至少数十年的平安啊,值,值了!”站在这副匾额之下,苏开荣满意之极。
自己经了两任皇帝,不,现在是三位了,当户部尚书几十年,能够一直不倒,除了业务精湛之外,当然还有如何做官的道理。
钱没了,可以再挣,命没了,还能有啥?
“老爷,门外来了两个人说要求见您。小人让他们在门口候着了。”一名家人出现在大堂门口,小声禀告道。
正自欣赏着皇后娘娘字体的苏开荣喔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问道:“有没有说他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