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7(1 / 2)
在酒店房间荒唐到十点,周珩接到周成隽的电话,要他回家。
周珩大概猜到周成隽这通电话的含义,从棠眠身上起来,走进浴室冲了下澡,便出来穿衣服。
棠眠从凌乱的被子里爬起来,腰身虚软,脸颊薄红,还在细细喘气,她问,“怎么了?”
周珩扣好衬衫纽扣,“跟秦家的婚事大概率成不了,老爷子生气了。”
棠眠抱着被子,“哦”了声。
周珩临走之前,回眸瞥她,嗓音低沉,“棠眠你目的达成了,但也别忘记我说过的话。”
棠眠眨了下眼,记起那天在客厅里,男人威胁她的话,她装傻似得点了下头,说,“好。”
周珩停下脚步,“重复一遍。”
“……”
棠眠坐在被子里装哑巴,手指扣着床被。
周珩也不急着走,岑黑鹰眸一直睨着她。
棠眠被盯得无奈,红唇张了几下,还是慢吞吞说了出来,“没有你的点头,我不能擅自离开。”
男人听完,这才摸起丢在床尾的腕表戴上,推开门走了出去。
周珩一走,棠眠被折腾的没了力气,又慢腾腾躺回了被子里,睡了一会才起身穿好衣服回了家。
周家跟秦家联姻一事没了水花,周珩这两天也没来找她,棠眠回了学校上课。
周五这天,棠眠照例去学校接棠修文,但却被棠修文老师告知,棠修文已经被棠盛年接走。
棠眠站在校门口给棠盛年打了个电话,棠盛年没接,直接挂了她的电话。
抿着唇又打了过去,棠盛年还是直接挂断。
棠眠干脆打车去了棠盛年家。
门口密码锁换了密码,棠眠开不了门,便按了门铃,来开门的是江雯。
江雯抱着胸,神情讥讽,还没说话,棠眠径直掠过她走了进去,江雯想拦没来得及。
棠修文坐在客厅沙发上,旁边棠悠正逼着他吃什么东西,他一张小脸都在抗拒,眼睛红红的。
棠眠走过去,一把扯掉棠悠按在棠修文后脖颈上地手,也没问,直接夺过棠悠手里的尖椒段,捏着她的下巴,就给她塞了进去。
棠悠舌尖触到那尖椒段,辣的她低咳两声,脸涨的通红,猛抱着一杯水往嘴里灌,缓了过来,等着棠眠,“你疯了吧你!棠眠!”
棠眠不理会她,牵着棠修文的手就往外走,棠悠在身后抓住她头发,“你个小杂种,来这个发完疯就想走,以为自己是谁呢!”
“松开!”棠眠够气的。
棠盛年二话不说接走棠修文,就将棠修文放在只有棠悠和江雯的家里,他难道是一点良心都没有吗?
棠盛年不在,棠眠的那阵火气直接撒到了棠悠的身上,转身抬脚直接揣向棠悠的膝盖骨。
棠悠吃疼,手下松开棠眠的头发,弯腰捂着生疼的膝盖嚎叫着。
江雯见不得自家女儿收欺负,忙上前去看棠悠,“宝贝女儿伤哪里了?”
棠眠才不理会江雯跟棠悠母女,带着棠修文开了门就要走。
恰逢棠盛年推门进来,见到她,脸色板着,“你要把修文带去哪?”
棠眠不想跟棠盛年讲话,掠过他就要走。
棠盛年握住棠修文的手腕,“修文是棠家的儿子,棠眠你到底想干嘛?别怪我无情,你在拉扯下去我就报警,说你拐卖儿童!”
棠眠这才停下脚步,“你自己不会看小修在家里受了什么委屈?明知道棠悠和江雯对他不好,还把他一个人放在家里,如果不是我来得及时,小修今天就会被欺负死。与其在这里说教我,不如去教教棠悠,教她什么叫尊老爱幼!”
独自把棠修文放在家里是他理亏,但他也不会想棠眠低头,“刚才临时有事去了趟公司,不过一会的功夫能有什么事!”
“棠悠把辣椒强硬喂给小修吃,你觉得能出什么事?小修本来性子就内向,你非得把他逼得自闭才觉得满意是吗?”
棠盛年话噎住,依旧梗着脖子,“反正你今天别想把修文带走,我会好好照看他。”
棠眠冷笑,“我今天还就要带。”
棠盛年脸色难看,看着依旧往外走的棠眠,抬手猝不及防扇了她一巴掌,“棠眠!你有没有自觉!你不是棠家人,你妈出轨别人给我带了绿帽子这么多年,把你生下来还要继续恶心作弄我!跟你好好说话,你不听,非得让我动手是吗!”
棠修文见棠眠挨了打,低头一口咬在棠盛年手背上,小脚踢着棠盛年的腿,哭着,“你坏蛋!欺负姐姐你坏蛋!”
棠盛年眼神不善,看着江雯,“你把他给我抱进房间里!不许他出来!”
江雯也没见过如此动怒的棠盛年,忙上前把棠修文抱走,棠眠不让江雯抱,棠盛年直接拽着她的手腕甩到一边。
“棠眠算我求求你,你跟修文断了关系,你妈给我戴绿帽子一事你知道我憋在心里多久了吗!我也是阳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能不能保全点我的颜面!修文是我棠家的儿子,我说是就是,你跟他继续牵连,别人怀疑修文的身份,要是真的做出个修文也是个假的棠家人,你让他怎么生活!从小活在别人异样鄙夷的眼光下?你长大了,心性已经定了,修文不一样,从小活在流言蜚语中,他的人生就毁了!”
棠眠抿着唇,轻笑,“棠盛年你可真够恶心的。说到底你还是在乎自己的名声,说得好听是为了小修的人生着想,可是从小修生下来,你就没主动过问过一丝一毫,现在说为了小修的人生让我离他远一些,冠冕堂皇的狗屁话你还能说得再动听些吗?”
棠盛年像是被看破,背过身,“总之今天你别想多带走修文!你一个私生子最好缩着尾巴做事,这种闯人私宅一事,我今天就当做没看见,以后你再这样,拘留所里会有你的位置!”
说着,便叫来阿姨,将棠眠轰了出去。
阿姨也是在棠家呆了挺久,跟棠眠也有些感情,她将人请到门外,好言好语劝了句,“棠眠小姐,您以后可别这么冲动了,棠先生最近也是心情不好,话冲了点,修文那孩子我会照看着点,您放心。还有一点可能是我多嘴了,之前在棠家做事跟您母亲相处过一段时间,那样温柔良善的母亲出轨一事想来也有苦衷,棠眠小姐,你可别记恨呐。”
棠眠低着头没说话,过一会她打了辆车,径直驶向郊区陵园。
傍晚六点钟的光景,天色还透亮,不过到底趋近晚上,陵园很安静。
盛清的墓棠眠记得清楚,脚步踏上石梯,数着楼梯左拐走了十米,到了盛清的墓碑前。
墓碑上面的照片是盛清在二十五岁的样子,白皙清透的脸颊,一双温柔多情的狐狸眼,笑起来春风蔓延。
棠眠跟盛清长得很像,小的时候棠盛年也偶尔会看着她发呆,然后许久又不知道想起什么,脸色又难看起来。
棠眠蹲下身,伸手摸了下盛清的照片,低声,“我现在有些恨你怎么办?”
给了她一个鄙陋不堪的私生子身份,现在人人见了她都可以骂她一句小杂种。
从小护到大的棠修文现在她也没了立场去护他周全。
棠眠内心很强大,但也承担不了她出轨别的男人给她的暴击。
眼睛很酸,这里没人,棠眠红了眼睛。
身边有脚步声,停在她跟前。
这个时辰有人过来,有些诡异了,棠眠正要抬头看。
身边人开了口,十分温厚低醇的嗓音,“为什么恨她?”
棠眠急忙擦掉眼眶的眼泪,站起身,转头看,身后是一位年纪约在四十岁出头的男性。
男人五官长得周正,端正眉眼生的温和有礼,穿了件深灰色中山装,气场出众内敛,男人手上还住这一副拐杖,似乎身体欠佳。
她并没回答,只是问了句,“您是?”
不过男人也似乎忘了回话,眸子失神地看着她的脸。
棠眠疑惑,在这位先生跟前挥了下手,“先生?”
秦军然回过神来,目光略带着些复杂的瞧着她,“盛清是你母亲?”
“您认识我母亲?”棠眠反问。
秦军然转过身,看着盛清的照片,朝身后摆了下手,有管家模样的男人立即上前,递了一束山茶花,秦军然亲自接过来,弯腰放在盛清墓碑前,“认识许久。今天回了阳城记起来,便过来看看。”
棠眠听见他说认识许久,起了心思想问一些事,但视线瞧过去,就见男人眸子低垂,像是陷入了沉思。
男人有一种魔力能让她心绪瞬间安定下来,她也没开口,静静的站了半晌。
男人在盛清墓碑前站了半个小时,一句话都没讲出口,但又好像将所有的话都说给了盛清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