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古之羁．第十三章 囹圄（1 / 2）

漫长的陷落，直到触碰感传来，我快要熄灭的意识又清醒了过来，睁开双眼看到了那三样东西，今秋脖子上的吊坠，旷野地底幽潭中的黑气，以及旷野边缘外的老者点入今秋眉心中的卷轴，这三样东西一起出现了，它们闪烁着各自的光芒，将我紧紧围住，微微散发的源力将我托付起来。

我翻身站了起来，在这黑色空洞的深渊里如脚踏实地。

我伸手去抚摸那块表面斑驳的吊坠，感受到一股如耀眼星辰之力的炽热。

我又探手去触碰那团黑气，感受到一种无畏、平和、不屈的宁静。

我转身捧起那份卷轴，触碰时我鼻子一酸，泪滴滑落脸颊，“嘀嗒，嘀嗒，嘀嗒。”的滴落在卷轴上，‘亲切’除了这个词，我在也没有办法阐述我现在的感受了。

卷轴在我手上展开，我眼睛一花，周遭逐渐有了些许光亮，耳边开始有了细微的声音，那声音是风在不断的呼啸，和死气常年的哀嚎，阴云密布的天空，黄沙四处席卷，我成了其中的一部分。

我恍然回神，似乎又置身于那片死寂的旷野，地面的死气在风里不断的摇摆。

渐渐的，战吼一声一声的响起，无数的人从我身前走过，他们来自不同的种族，许多长着我并没有见过的模样，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毅然、无畏。

战吼声越来越激昂，他们开始冲锋，奔赴战场的最中央，兵器上滴落无数自己与敌人的血，厮杀中，无一人幸免，流血，倒下，直至被黄沙淹没。

这画面，电光火石间便消散了。

我慢慢的感觉到了自己的体重，五感也开始丰富了起来，黄沙不断吹打着我的脸，有细密的疼痛传来。

我左手护在额前，低头往前走着，身边逐渐有人同行，越行越远后，人潮汇聚如川，有人，有其他种族，飞鸟走兽，百态万千。

人潮似乎要去往的是同一个终点，于是我跟着他们走啊，走啊，最终与他们渐行渐远，倒在了荒土之上。

我在睁开眼时，已经是在一座繁华的都城中了，在这熙熙攘攘的城中，有着纵横交错的繁华街道，闲庭漫步的文人雅士，气宇轩昂的负剑浪子，四处奔波的平民百姓，大声叫卖的摊贩，青楼花枝招展的妓女，以及沿街乞讨的乞丐。

我摇摇欲坠的走在青石板砖的路面上，用满是污垢的双手捂了捂空荡荡的肚子，饥渴犹如满是荆棘的鞭子，不断的抽打着我的意识。望着来来往往的马车，喧闹的坊市，以及路上的行人投过来的目光，有怜悯，有蔑视，有厌恶，有嘲笑。

迎面走来一群孩童，他们嬉闹的叫喊着：“叫花子！走啊，前面有小叫花子，打小叫花子去。”

他们喊着便来到了我面前，七八个孩童围着我，绕着口唱：“小叫花子，臭烘烘，一摇一摆像打钟，城西赶你，你来东，门前屋后把你轰，人不瞧你，狗吠你，狗盆之中抢米粥！”他们跟着我，蹦蹦跳跳的唱了一遍又一遍。

摇晃着身躯走进了胡同里的我，想寻求一丝宁静，却听到他们跟在后面大吼：“叫花子要跑了，快拿石头打他。”

我后背被一个又一个细碎的石子砸的生疼，鼓足了全身的力气在胡同里跑了起来，狗吠声不断在后面响起，孩童们的声音便慢慢的消失了，我扭头去看追着我的那条大黄狗，一个颠簸直接摔倒在地上，在也没力气爬起来了。

我翻过身来，看向了天空，听着狗吠声越来越近，直到它哈着气，硕大的脑袋覆盖了我的视线，我与它四目对望，看见了它黄色的犬牙，闭上眼睛，脸颊感觉到一股湿滑后，远远听到一个稚嫩的女声在吼：“大黄！不可以，快回来！”

听到那声呼唤后，我睁开了眼睛，看到大黄狗转身摇着尾巴，那尾巴一摆一摆的，甩在我刚刚摔伤的手臂上，疼的我龇牙。

女声又吼：“大黄！过来！回家去！”那大黄狗才没有继续折磨我，屁颠屁颠的跑向女孩的身边，跟着女孩离开了。

我艰难的撑起身子，扶着青砖砌的墙站了起来，望了望我破了好几个洞的鞋子，一瘸一拐的往胡同里面走，走到深处一个满是落叶和灰尘堆积弃宅前，无力的跌坐在大门紧栓的门槛上，闭上眼睛不想在动一下。

“喏，给你。”

听到声音，我疲惫的睁开眼睛，看到了刚刚的女孩，她伸过来的手中握着一个白窝窝，身上穿着小丝缎缝制的碎花裙子，七八岁模样比我要矮上不少，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我。

许是见我不动，她握着白窝窝的那只手还特意的抖了一下，带着一丝疑惑又说：“喏，拿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