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1 / 2)
其实,还有许多事,我没有问清楚。
比如,太后寝宫的那夜,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法,让整座慈静宫对他的恶行无察无觉。
比如,太后寿辰的那日,那块襄阳侯的腰牌,是不是替了他的……
但仔细想来,那些事竟不是我关心的了。
我答应了陪着秋长风。
当他为留下我将琴弦自弹进胸时,我是不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已经不再重要。他想要的东西,是在我出现前就一直努力要拿到的,那是他的人生,他的梦想,我不能要他为我颠覆。
陪着他,伴着他时,我会祈祷:请上天莫让他面临我与梦想仅能余一的选择。那样,太残忍。
若,因为我他不得不放弃梦想,他痛苦,我不舍,更怕他有一日会把这痛苦归咎于我。
若,他将梦想凌于我之上……我不会怪他,是真的不怪……却会在向他辞行后离开。
只希望,永没有那一日。
“在想什么?”一只光溜溜的狐狸抻着吃饱餍足后的满意腔调,缠到了我背上。
“在想……你。”不是想隐瞒,而是在满屋子让人脸红心跳的热浓气味还未散去时,实在不想让那些沉重的话题压于我们中间。
“我喜欢这个回答。”他将唇贴在我后颈中间,“我喜欢你想着我,只想着我。”
我也喜欢这样肌肤相接的时刻。这时候的他,眼中、心中只有我,独一无二,我喜欢。翻过身拥住他,也被他密密实实抱住。“秋长风。”
“嗯。”
“秋长风。”
“嗯。”
“秋长风。”
“傻丫头。”他仿佛能知我此时正在想到的,低低笑起,“在撒娇么?”
“哪有?”
“嗤。”他低笑不止,屈指蹭划着我的颊,“想看看此刻的你么?”
“……怎么了?”我举眸。
“面若丹霞,目滴秋波,美如绝世艳姬。”他眼光里,是深深的沉溺。
而在他眼中所映着的影迹,稍加细察便清晰可认“沧海?”
“敢情傻丫头是不知道的么?”他以唇抵唇,一啄落一字,“每一次,你到了‘那个’时刻,就会回到沧海的模样。”
哪个时刻?是……我最不能自已最无法自控的时刻?那样时刻的每一次,我都是沧海的模样哦?有感至此,微微气恼地咬咬他唇,“你就是要看沧海这时的容颜,才那么想……拐我到床上的是不是?”
“傻丫头。”他回以轻咬,“不管是小海,还是沧海,都是你,只要是你,我就都要占下,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想,都是我的。”
“哼!”这些话,在这个时候说,其实颇受用。我何尝不晓得他一早就对小海的吃兴浓厚?他第一回吃我的嘴,是自大文公府把我从苍山与秋皓然身边接出来时,那时,情事懵懂的我只当他莫名其妙,仔细想来,也不过是他吞下的众多闲醋之一而已……
“秋皓然?”我倏然一惊,怎么把他……
“你叫了什么?”秋长风半阖的眸蓦地张开,射出冷芒如镞,“你方才叫了什么?”
他再恶狠的姿态也已吓不住我,理直气壮地:“小侯爷啊,我怎忘了我和他还有婚约,怎能和你……”
他吼:“已经解除了!”
吼什么吼,比声音大哦?我也不示弱,回喊:“但小海和他的婚约还在!”
“你你你……这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麻烦!”
“但在这桩麻烦解除前,我不能再和你这样。”我起身穿衣,但我穿一件,他就撕一件,且他撕得远快过我穿得。
“没有三媒六证,没有行聘过礼,算哪门子的婚约?”他把我仅剩的最后一件外袍撕得七零八落,“你当时也不过是为了气我随口许出的!你如愿了,你你你……气死我了!”
我傻怔怔地,看着被我“气死”的男人气咻咻拉来锦被蒙住头脸,犹在其内闷声大吼,“就算气死我,你也没机会红杏出墙!我是人,你就是人的妻子,我是鬼,你就做鬼的妻子,听明白了?”
“咝~~”怎样也忍不住地,我笑了。这哪里还是那只让多少人寝不能寐食不下咽的机诡狐狸呢?在这个时候,他当真只是我一个人的,只是我的男人,别扭而又小气,霸道而又……不乏可爱。这个男人,我好爱,真的好爱。
他冷不丁将锦被甩开,见我一脸笑颜,更气得面红耳赤,“你还敢笑?气死我,你当真很高兴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如何能忍住笑啊,这个男人。我凑到他气红的耳轮之畔,轻嚅双唇,吐了两个字出来。他先是愣着的,随后,怒火烧灼的脸色放霁,尚待出口的咆哮湮没,俊美无俦的眸子浮起柔情似水,清越的声嗓低吟如琴音,诱哄般地道:“乖,再叫一声。”
我如他所愿。
“再叫一声。”
我乐于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