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 / 2)
秋皓然的言下之意,是让小海活而沧海逝,一为消除秋长风可能滋生的疑心,二为去除他对沧海的……。
他说,为了遵从皇命牵制秋长风和秋远鹤,他曾对这两个同宗兄弟悉心研究,对秋长风自谓了解至深,但如今的秋长风,他很陌生。过往,秋长风所走的每一步,他虽不能步步料准,次次有对应之策,但总能依据那些了解,断定他不会斩尽杀绝。而这个没了爱意没了怜念的秋长风,他不再有这份笃定。
他说,想起秋长风临去的眼神,他突然有不祥预感。
我是巫人,不是仙人,无法未卜先知,无法为他预测出“不祥”在何处。我只能真正考虑他的建议,让沧海“死去”的可能到底有几分可行。
但考虑的时间只有一夜,一夜后,太后大寿来临,这举国欢庆的盛事将所有人都卷了进去。我亦不例外。
翌晨,天光还挂着薄薄夜色,我即被五六个个奉命前来的丫鬟唤起,睡眼惺忪中,看着络绎而入的美婢们捧来小奁大盒,而后,泡过冰泉的毛巾覆上了我的脸,顿时睡意全无。然而被按坐在镜前规弄了一个时辰后,睡意再来时,束玉冠、系锦绶、着黑色滚红袍服的秋皓然,耳目一新地给我醒了神。
“需要这样隆重么?”
“太后的寿辰呢,当然隆重。”他扶我上车,一路又对一些繁文缛节稍事叮咛,而后道,“太后和皇上俱说,你这位巫族首领太招人眼,若以这张脸出现在寿宴上,说不定就要使整个大陇皇朝的男人有抛家弃子之虞,可否请你设法收敛几分颜色?让见过你的人知道是你,没见过你的人不至于目眩神迷?”
“办法当然有。”他的话提醒了我一事,“水若尘今天可会参加?”
那个女人不像费家兄妹,秋长风说过一回不得再提,二人就会自此噤绝相关话题。水若尘见了沧海,会有怎样的反应无可预料,小心为上。
“她若来,会随她的父亲坐在四王席,距我们所在处尚有距离。不过,她该不会现身罢。这等当口,若太后当堂将她指婚给远鹤,她便没了一点回旋余地,她该想得到这点。”
唉,纵使那样一个骄纵任性的人,也有所畏忌,皇权,当真了得。只是,既如此了得,她躲得了一时,可躲得了一世?秋长风的“不要”已经如此显而易见,她为一个不要自己的男人会不惜触犯皇权么?
“你又在想长风。”秋皓然道,以肯定句式。
“是,但不是你所以为的想。”
“不管是怎样的想,总归是想没错。”秋皓然目光沉凝,“如果你不能对他忘情,又怎能指望他能放过你?你既如此留恋,又何必洗去他对你的情意?沧海,你和长风还真是像,考虑最多的,往往是自己。”
“……”这番指责,我哑口无语。
“我听阿山说,你和他已然无缘,接下来,你则要忘记长风。”他执起我的手,“忘记长风,做我快乐的妻子。”
“你……”我想从他眼里找到一丝可能的戏谑,但迎接我的,是两汪满布郑重的清眸。“你……为何突然说这样的话?”
“不是突然。那天,你听到了我的话,那些话,字字都是说给你听的。”
那天?哪天?是……秋远鹤来府内捉拿逃婢走后,他对秋长风道出的“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