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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郝哥,你们说什么呢?”
柏易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又垂目瞧她手中的灯笼。
他还没说话,管家脸色先沉了下来,横眉立目地斥道:“又没叫你,你怎么回事,一点规矩也没有!”
他语气十分严厉,吓得卫宁瑟缩了一下,像个受惊的鹌鹑。还是柏易打了个圆场,道:“没说什么,你不用听。”又冲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快走。
卫宁唯唯诺诺地向两人道了歉,管家见柏易替她说了话,没有继续发作,卫宁便赶紧退下,回到荆白身边。
荆白在几步之外看着,虽然没听到具体的话,但看神色也知道卫宁没讨到好。
果然,卫宁回来之后冲他摇了摇头,道:“管家对我态度没变,并不好。”
荆白点点头,面色却变得更加冷硬。
这就说明,管家对柏易态度的变化,不是蜡烛长短的问题。
那……究竟是因为画没被毁,还是柏易身上那个八角的缘故?
荆白用力抿了抿嘴唇。
他是个很少后悔的人,但现在他已经开始后悔了。
昨天不该把那个黄金八角给柏易的,或者两人晚上碰面时,他至少应该记得找他要回来。
柏易的画没毁,本身就已经足够危在旦夕了,拿着这种道具对他没有好处。
后悔是无用的情绪,却是客观存在的。在卫宁看来,就是荆白原本平静的面容,像是忽然间蒙上了一层阴云。
明明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却给她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荆白波澜不惊的神色,她心下竟隐隐觉得有些胆寒。
这时,荆白忽然抬头看了看头顶,那是一块被四面墙分割得方方正正的天空。
卫宁跟着也抬头看,现在比她刚进门那会儿亮了一些,只是太阳还没出来,灰白色的云密布了整个天空,乌压压地,让天顶显得格外低,好像在拖着整片穹宇往下沉落。
看着怪压抑的。
卫宁赶紧垂下眼睛,不想再看。
在她身旁,荆白平静地说:“到位置上去,快到应卯的时间了。”
卫宁忙应了,站到自己的位置上。荆白站到她的身后,最前面的管家则拍了拍柏易的肩膀,笑着说了什么,才站到了台阶上。
下面的三人都站好了位置,片刻后,不知道哪里便传来了一声嘹亮的鸡啼:“咯咯咯——”
应卯的时辰到了。
昨天,鸡一叫,荆白就感觉自己身体完全动不了;但今天不知是因为画毁了,还是手里拿着灯笼的缘故,也或许都是,总之他发现,今天身体彻底没有了那种不能动弹的感觉。
他不用低头,自然能看到,台阶上的管家,干瘦的脸上缓缓绽开了一个笑容。
背后传来吱嘎一声,是门被推动的嘶哑声响。
不需要回头,荆白也知道,这是剩下的人走了进来。
管家在前盯着,他不好转头,只能默默听着进来的脚步声,到底是两个,还是三个。
到底还有没有小曼?
这几个人的脚步声整齐划一,刚进门时完全听不出分别。直到他们各自站到自己的位置上,而小曼原本站的左边第一位彻底空了出来,荆白就知道,她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