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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到了身为弟弟的本分。
可直到此刻,他才对当时的闻淙有了几分切身处地的感受,原来当人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时,是如此地无力,如此地痛苦,以至于当看到那些在阳光下健全行走的人,会不由自主地产生恨意。
哥哥应该是恨他的。
所以才会骗他。
VIP病房的门咔哒一声打开,阿锋从门口走进来,手里拿着几张检查报告。
见他醒了,阿锋脸上涌现出惊喜:“先生!”
闻峋脸上却并没有什么波动,他环视了一圈大而空旷的病房,声音沙哑地问:“他呢?”
阿锋是跟随闻峋多年的心腹,不用问都知道闻峋说的是谁,闻言,他脸上的喜悦褪了些:“夫人已经走了。”
旁人醒来后听到这话,不免会有几分失落,可闻峋却仿佛从黑夜里窥见一丝星光,他艰难地支起身体,紧紧盯着阿锋:“他来过?”
阿锋:“夫人跟来了医院,做完手术,医生说你脱离危险后,他就离开了。”
这句话仿佛一记强心针,闻峋骤然感觉浑身的血液加速流动起来,虚弱的心跳都似变得有力,他就像是在沙漠中苦行数日的人,终于看见了前方的一渠甘泉,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每秒的幸福中。
闻峋手指抓着被角,声音有些紧张:“...他有没有进来看过我?”
阿锋沉默一会儿,说:“没有,您昏迷了三天,夫人一次也没来看过。”
闻峋眼里的光黯淡下去。
阿锋见状,抿了抿唇,道:“先生,医生说刀尖距离心脏只差一公分,再偏一点,您现在或许就没命了。您和夫人之间再有矛盾,也不该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闻峋垂着眸,眼神飘忽,连把没把这些话听进去都不知道,声线带着久未开口说话的喑哑:“他恨我,他希望我下去给闻淙陪葬。”
阿锋:“或许夫人只是...”
“没有或许。”
闻峋曲起膝盖,手掌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有泪水从他指缝里漫出来,他嘶哑地,近乎痛不欲生地开口:“他从来...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那一刀不是故意偏开的,毕竟心脏外还有肋骨包围,不是十分了解人体结构人,很难对准心脏一插到底。
当听到姜渔想要他去死的时候,闻峋万念俱灰,是真的存了死志。
他没有办法面对没有姜渔的生活,没有办法在这样孤独绝望的世界上生活下去,如果姜渔真的不要他,那么死亡不失为一种解脱。
”可是...”阿锋犹豫着开口,“夫人跟着救护车来了医院,就说明他是在乎您的。”
像是怕闻峋不信,他又加强语气重复道:“他一直等到医生说你没事了,才离开。”
闻峋抬起通红一双眼,像是一只濒临绝望的困兽,怔怔地望着自己的下属。
阿峰说:“或许,您和夫人之间并非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
“先生,再试试吧,您从来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不是吗?”
*
这几日,姜渔常常坐在阳台的秋千上发呆。
闻峋受伤住院的事情,自然没瞒过褚弈和徐晏书,这两人似嗅到了什么,每天对他的电话短信没停过,但姜渔一个也没回,把他们全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