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似曾识(2 / 2)
二人仍是并肩而行,忽而手背相触,落平急忙将手背到了身后,潇潇不以为意,过了一会儿又道:“恩人,你知道东边的那座山吗?平时都得坐船去。”
“嗯,怎么了?”
“那山上应该有不少草药,恩人时常辛苦,采一些给恩人”潇潇忽而有些脸红,低头道,“对身体好。”
落平笑得灿烂,说道:“好,那便多谢潇潇姑娘了。”
潇潇蹦蹦跳跳地回了家,取了竹篓,又向刘益明借了小舟,便上了路。一路上落平多有照拂,那座山在水边,蛇虫也多,落平时时小心着,拿下了潇潇背着的竹篓,跟在潇潇身后,他也不识草药,只在后面接着。
潇潇见背篓到了落平背上,忙道:“恩人,怎么好麻烦你。”
落平却道:“我也不识草药,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尽点绵薄之力。”
潇潇也不多做客套,这才作罢
过了许久,潇潇忽而欢呼雀跃,转向落平,道:“恩人你看,竟然是人参!”
落平瞧着她脸上沾了土壤却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实在可爱,也眉开眼笑
接过了人参,又听潇潇说道:“我再找找。”
一整日潇潇都喜出望外,摘了不少草药,落平瞧着天色渐晚,瞧她欢喜的样子却又不忍告诉她该回家了。太阳慢慢降落,天边多了一抹灰蓝,落平这才说道:“潇潇姑娘,该回家了,山里蛇虫多,夜里行路不便,若是受了伤该如何是好。”
潇潇却不以为意,又道:“没事,恩人,我挖到了治蛇虫叮咬的药。”
落平一时也无可奈何,罢了,便陪着她吧。过了许久,到了山顶,潇潇这才发觉到有些累
见着天色有些暗了,这才对落平道:“我们下山吧,恩人。”
落平瞧着潇潇走几步便倚着树,转了转脚踝,却又始终说没事,应是累坏了,该要阻止她的,落平想到此处,觉得是自己的过错,忽而取下背篓,拿在手上,走向潇潇,不知怎得用力,潇潇稳稳趴在了落平背上,潇潇红着脸说道:“恩人,如此是不是不妥。”
落平道:“放心,此处无人,定然不会让潇潇姑娘失了清白。今日劳累了,还是好好休息,我打小体力便好,这都算不得什么。”
潇潇也没了力气,稳妥地趴在了落平背上,有气无力地说道:“恩人,我们才认识了两日,我却总觉得相识许久了。”
潇潇瞧不见面前人的脸色,落平也没有应答,潇潇便睡去了,却不知落平方才浅淡的微笑。山路险阻,确实有些吃力,却也怕伤着潇潇,始终小心走着,额头上也蒙了一层薄汗,终是到了山下,落平这才终是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将潇潇放到了小舟中,行至半路,玉轮已然爬上了枝头,途经那片树林,落平便想着将小舟先停在此处,明日再还,便停在了潇潇浣衣的那处竹板边,见潇潇熟睡,竟有几分不舍叫醒,却也无可奈何,便轻声唤道:“潇潇,潇潇,就要到家了。”
潇潇这才渐渐醒来,揉了揉睡眼,说道:“到家了?”又靠在舟边,简单用水沐面,又用衣袖擦干了站起身,瞧见落平拿着竹篓,这才反应过来,忙道:“恩人,是我失礼了,竟睡着了。”
“今日这样辛苦,定然是累着了,回家好好歇着吧。”
“嗯。”
眼见着便要到家了,潇潇忽而道:“恩人,方才叫我潇潇了吧。”
落平思量一番,这才反应过来,刚要解释,潇潇笑道:“以后恩人也能这样叫我吗?这样亲切,不生疏。”
落平终也开怀,笑道:“好,只是我与你一般年岁,你总叫我恩人,我也总觉得有愧。”
潇潇低头过了许久才憋出话来:“那,我可以,叫你落平吗?”
落平喜笑颜开,道:“自然可以。”
潇潇平日里叫兰茹,亦芳都自然亲切,对刘益明他们都是直称姓名,向来似乎是第一次这样称呼男子,总觉得别扭,低下头来
过了一会儿,潇潇又道:“落平,明日还能见面吗?”
“当然可以。”
潇潇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看着到了家门,转身面向落平又道:“落平可要来家中小坐?”
“今日便不叨扰了,潇潇……好生休息。”
潇潇笑道:“那,明天见。”
月色洒落,映在潇潇身侧,落平只觉得畅快,劳累也一扫而空,笑道:“嗯。”
回了家,便瞧见爹娘坐在厅房内,刚要责备,瞧见一背篓的草药,便也没开口,潇潇匆匆从背篓中择了些草药拿进了房内,方大夫总觉得这几日自己闺女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李大娘只笑道:“孩子们的事,他们自然有自己的主意。”方大夫还是不明所以。正要问,李大娘便回了房内
潇潇回了房,总觉得面上发热,说不出缘由,又瞧瞧拿来方大夫的石臼石杵与一小块布匹,捣起了药,细细磨碎了放在布内缝好,忙活了大半夜
忽而窗外响起一阵扣窗声,潇潇放下手中的活,走到窗边便瞧见刘益明他们,刘益明先开口说道:“这么热,忙啥呢,出来玩。”
潇潇瞧着已然做好的药包,自己似乎也没有睡意,说道:“好啊。”言罢,便赶忙将药包收到屉中,翻窗出了门。
王志远见潇潇未装扮成男人摸样,打趣道:“你今日不打扮了?”
“不打扮了,这么热。”潇潇淡淡道
众人皆觉得她有些反常,平日若是王志远调侃,潇潇必是要怼的,今日却一反常态,也并未细想,到了河边开阔处,按往常一样,不同的是柳子华什么都没带,只带了壶酒。
刘益明望着河面道:“总感觉好久没有聚聚了。”
“好像是有些日子了。”潇潇道
王志远看向柳子华道,“不过柳子华你怎么回事?”听到此处,众人也瞧向柳子华
柳子华忙道:“看我干嘛,就是一不小心而已,我已经戒了,再赌我爹可要扒了我的皮了。”
众人又回过头
王志远又道:“你爹身体怎么样了?”
“现在好多了,比我还精神呢,就是家里的事还是让我哥管着。”柳子华又道
刘益明又道:“对了,听说你前些日子落水了?”
潇潇惊道:“你们如何知道的?”
王志远笑道:“遥安就这么大点地方,吐口痰都人尽皆知了,今日同你来的那位便是你的救命恩人吗?”
“你见过了?”柳子华惊道
“她今天非说要去东山采药,找我们家借船,这才瞧见。”
众人似乎都来了兴致,一阵此起彼伏“如何?”
“说实在的,作为男人,我觉得分外英俊,潇潇站在身侧就像个木桩一样。”刘益明道
众人更加起劲,又是一阵此起彼伏,“没想到啊”“你还真行啊”“这不是个好机会?”
潇潇又瞧向杜仲,说道:“要说到喜事,自然是杜仲了,都提完亲了,日子肯定也提上日程了。”
话风便又偏向了杜仲,只见杜仲大方笑道:“正在看日子呢,都要来喝杯喜酒啊。”
众人举杯笑道,“当然”“那是自然”“这不是废话吗?”“等着呢”
今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