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打脸(1 / 2)
可能是被自己逼迫过了头,安禄山在被吓极之后竟然发生了反弹。再加上刚才自己虽杀人立威,但却非常又分寸,安禄山是个极为聪明的人,立刻看出了其中的关联,心情竟一下镇定下来不少。
安禄山很快就换上一副他惯常的憨直的笑脸,在张献诚的搀扶下下了战马,像个全无心机的孩子一般,一脸疑惑地道:“禄山对陛下,对大唐忠心耿耿,可昭日月,如何会反?一定是有卑鄙小人嫉妒诬陷吾。不知将军是何人?为何杀吾将士?”
萧去病一脸冷笑:“汝不欲反,为何命麾下将士摆出进攻的阵型?你不欲反,为何下令麾下将士放箭射伤陛下的亲兵,飞龙禁军?嗯?”
萧去病这就是耍无赖了,安禄山麾下将士明明摆出的防守阵型,而且安禄山也没下令放箭。但萧去病就这样冤枉他安禄山了,你安禄山能怎地?反正这事孰是孰非也只能靠两张嘴皮,萧去病既然敢这么做,就不怕他争辩,也不怕他告到李隆基那里去。
安禄山也是一怔,心说睁眼说瞎话,竟然还有比我更无耻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到底没有翻脸,反而越发是一张天真无邪的呆傻的样子,指着那个报信的哨探,道:
“这个实在是天大的误会,都是这厮,乱传军情说是有匪徒来袭。禄山这才摆出防守的阵型啊。将军,这是防守的阵型啊。吾也没有下令放箭啊,他们这是失手松开弓弦的啊!”
萧去病也装傻道:“看来真是误会了,东平王见怪,我也是常听有人说你要谋反,还私做了官服什么的,这才有此一问。”
安禄山发誓道:“绝无此事,陛下和贵妃娘娘待我恩重如山,吾就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陛下的恩德,吾对陛下赤胆忠心,恨不能替陛下去死,又如何会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呢。”
安禄山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吓得亡魂大冒,他私做官服的事情只有孙孝哲、严庄、高尚等几个心腹知道,这萧去病怎么会知道,他说常听人说,又是听谁说的?
萧去病道:“你真的没有准备造反?”
安禄山认真道:“真的没有!”
萧去病大笑道:“这下我就放心了,回去就拿你的这些话去打那人的嘴巴,好叫他知道东平郡王对陛下对大唐是如何忠心耿耿。
说得也对,陛下让你做三镇节度使,封你为王;娘娘认你做干儿子,对你这么好,你若还要造反,那还是人吗?连乌鸦狐狸这样的畜生都知道报恩,东平王你若是恩将仇报图谋造反,那岂不是连畜生猪狗都不如?你说是吧?东平王?”
安禄山尴尬笑道:“你说的是,你说得是。”然后赶紧将话题引开:“将军可是在河中为大唐立下大功的寿昌县侯萧去病萧大将军?是陛下派你来接我的?”
萧去病哈哈笑道:“是我。陛下让我来迎一迎东平王,也顺便让东平王看看陛下的新训练的虎贲,怎么样?威武雄壮否?”
安禄山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旁的高尚却跳了出来。一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谋反的事情泄密了,这支军队是来抓人的,再后来萧去病又问起造反的事情,更加让他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
哪里想到陛下只是叫萧去病来迎接东平郡王的,可萧去病却摆出这样吓人的架势,二话不说直接带兵压过来,问了一句话之后就直接动手杀人。有这样的接人的吗?这分明就是在挑衅,在找茬!
凭什么啊,你萧去病不过是个三品的冠军大将军,三品的开国县侯;而安禄山却是一品的骠骑大将军,一品的郡王,又是三镇节度使。一想到他们已经没有危险了,高尚的胆气一下就壮了,大声斥责萧去病道:
“大胆萧去病,既然陛下只是让你来迎接东平王的,你怎敢无故行凶杀人,你就不怕陛下怪罪吗?”
萧去病偏了偏头,嘴角含笑地看着他,冷冷道:“你是何人?”心说是谁这么着急跳出来找打?
高尚道:“职下平卢掌书记,屯田员外郎高尚。”
萧去病知道这个人,高尚,本名高不危,是幽州附近的汉人,出身赤贫,从小没有父亲,被寡母含辛茹苦拉扯长大。
他从小受尽白眼和欺负,因此发奋读书想要出人头地;他挖空心思拼了命地,就是想往上爬。他发誓有朝一日等自己得势之后,一定要报复所有看不起他和欺负过他的人。
为了这个“崇高”的目的,他可以不奉养老母,将家里仅有的钱全部拿走外出游学,让老母沿街乞讨过活;为了这个目的,他不惜煽动暴乱,祸乱天下。
他说过一句著名的话:“高不危宁当举事(造反)而死,终不能咬草根以求活耳!”就是他第一个劝安禄山造反,因为如果成功了他就是首倡之功,从龙功臣。
他把安禄山当成可以实现他人生理想的依靠,因此对安禄山极尽巴结讨好之能事。可以说高尚就是安禄山身边最忠心最热切钻营的一条狗。安史之乱的爆发他和安禄山一样罪责难逃!
萧去病驱马向前逼近两步,安禄山和一众河北将士全都吓得将心提了起来。这家伙武力这么强悍,而且毫无征兆就动手杀人,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发疯,对东平王不利?
几名亲卫忍不住挡在安禄山身前,张献诚更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萧去病,握剑的左手指节都已发白。
李倓策马立在他身后,一脸严肃,心里却在大喊,师父真是太威风,太厉害了!这死胖子以前每次入朝都威风得不得了,而且还经常欺辱我阿爹,现在却在师父面前却害怕得瑟瑟发抖。
看到安禄山汗透重衣,狼狈万分的模样,李倓心里说不出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