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相识（1 / 2）
窗外的风呼啸而过。
云离正盘腿坐在角落里，一不小心，触到那具冰冷的尸体，马上把手缩了回去。小心翼翼地，把星分剑上的血迹一点点地擦除。而兀骁，远远地在另外一头，靠着窗，背对着云离。她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气。
这节车厢里，固定着这么一根粗长的像炮管一样的东西……这是他们的目标……
兀骁突然转过身，径直朝这头走来，走到旁边，走到那具尸体前，一下拉开了车厢门，让阵阵高空的寒风涌了进来，随即使劲一脚将那具尸体踹了出去，让他在万有引力的作用下疯狂下坠。
“你干什么？”
兀骁看了云离一眼，只是摇摇头。
“没什么……说起来，我应该对你说声谢谢……我叫——兀骁。”
云离有些手足无措。她还在思索着，她为什么在那时候，选择了站出来。“云离。”
“你是，云言族人吗？”
“嗯。”
“你们云言族的长老，曾经帮助过我，帮助过我的……朋友们……在议会里，有一位德高望重的万议长，万青，你应该也认识吧……”
“呃——”
“那位长老的名字，叫，云……”
“你到底是什么人？”云离抬起了头，直直地盯着兀骁。
兀骁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已经能确定，战天京判断错了。
“你就是云溪的女儿……”
云离突然一激动，但很快抑制住了自己，把一下挺直的身躯略微缩了回去，憋回了一口气。
“是吗？我想肯定是的——他们是民间武装，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
“我会告诉你的。”
“我是特种作战部队二机营的营长，就是现在在合盟共国国安部通缉名单上的那位。我的父亲，也曾是二机营的营长……”兀骁盘腿坐在了地上。“我因为信任你，才大胆地把这些告诉你……”
“你就是……”云离有些惊讶。“你真的选择信任一个之前从未谋面的陌生人吗……”
“哈哈，我也许真的见过你呢。”
“我的确是……云溪的女儿……”她从口中说出这句话时，不知为何，心中隐隐泛起一阵一阵的痛楚。
“我们好好谈一谈吧。”兀骁就坐在云离的正对面，眼中带着万分的真诚。
云离轻轻地把星分剑插回剑鞘，然后才微微点了点头。
“那还是在三年前……合盟共国议会以‘非法持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为名，发动兵力去剿灭大陆西北方的一座不在合盟共国管制下的小城镇，但他们却对北方的战乱、赫尔辛的叛军，和这片区域的恐怖主义武装视而不见……甚至出动了轰炸机，简直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我不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据说，这次行动没有经过议会的决议，而是由议长万青直接下达的指令。”
云离抬起头来，认真地听着。三年前……正好是父亲突然消失，离她而去的那一年……
“我听说过……那个地方是叫‘雁河’吗？”
“嗯。我们当时被要求调往那里，尽管当时我们的团长龙炎极力反对这次行动……那时，我们还在与赫尔辛的叛军交战。我们没有精良的装备，甚至连一点支援都得不到。”
“他们纯粹想让我们走投无路……可能是因为……我们独立于紫荆台和西交这两大派系之外，他们想要排除异己。当然这其中还另有隐情，关乎到几十年前的那场大战，到底是多久以前——我也不知道。我还不能把这件事详细地讲清。”
“后来就爆发了共和起义，我们也加入到其中。因为龙炎，被暗杀了……当我的父亲赶到指挥所时，他的背后中了七枪，倒在一片血泊里。这是我父亲的决定。”
“有人说这是起义，有人说是叛逃，有人说这纯粹是暴乱……我们的消息十分闭塞，得到的都是些流言蜚语。这支起义军的组成十分复杂，导致上层的指挥系统很混乱，有几支队伍叛变，甚至有相互间的猜忌和提防。大部队很快就被合盟共国紧急调来的正规军击溃。我们二机营则逃过一劫。于是我们就来到了云岗镇，在这里短暂停留。我见到了你的父亲云溪，他待我们真的很好，没有让那他们进入云岗镇搜查。如果没有这个机会，我们难免会陷入一场恶战。所以……我真的很感谢你们……只是……”
“我和我的父亲从与赫尔辛的叛军交战起就分开了，也很久没有见过他。后来，我在一座墓碑前看见了他的名字，就在云断山脉上，就在云岗镇的郊远地带……我就这样从父亲手中接过了重任。”
云离脑海中忽然闪过什么。她在与父亲分别的最后一晚上，在云断山脉的暮色里，似乎见过那一方小小的，被积雪覆盖着的墓碑，上面写着兀桓……不，不应该会注意到……不应该……
“后来我整合起所有的残余部队，加强了指挥。我心里很清楚，和他们正面硬刚是绝对行不通的。所以我打算——和北方的诺森联合王国谈判，让我们通过山交关进入诺森联合王国境内。一方面为了躲避追击；另一方面，赫尔辛的叛军在向着诺森西部进军。”
“后来我才意识到，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我们的消息被截获了，联合王国内部也是矛盾重重，还有各方面的原因。总之，我们遭到了伏击……这么久以来，我们一直在调查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还有很多的问题要解决……”
“我和我的情报人员走遍了很多地方，找到了很多人，但始终没法探寻到最深处。”
“所以……我就把话说直白了吧，我想再向你们寻求一些帮助。”
云离听了，只是叹了一口气。
“可是，我的父亲，已经失踪了……”
兀骁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那现在——是谁在管理着云岗镇？”
云离不知道什么能说出口。紧抿着嘴，低下了头。
兀骁看着眼前的这个比他年轻的女孩，有些无奈。这竟然就是，曾经名震四方的紫荆台长老云溪的女儿，她应该就将要接任她父亲的职位。尽管他内心很清楚，他有些是为了一己私利，但他明白，在如今的情境下，必须要这么做，必须要找到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他突然注意到了云离手臂上的一些伤痕，他又想到了云离身旁的那把剑。
“我已经告诉了你我的很多事情了，我真的希望，可以和你推心置腹。”
“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你呢。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为什么会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