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一诺（1 / 2）

晨曦之时，扶桑树的枝叶间炽热又明亮。

雲初和跗骨一起立在这里，等候他们的回归。

凄凉的凤鸣响起，晢瞳坐在冥旭的背上，扶着已经昏迷过去的晢曦，惶恐不安。“瞳儿，坐稳了，我们到了。”焓凩说着，先降下了高度。“皇兄。”她垂眸去看他还有些痛苦的神色，伸手紧紧扼住了他的手腕，她抵着他的发旋，呢喃道：“皇兄，皇兄，我们回家了，你要不要起来看看？”一片寂静，怀中的人悄无声息，连呼吸都微弱。

“舅舅！你看看皇兄！”晢瞳在目及雲初时眼泪就滚滚而下，她哭着，“皇兄已经昏迷了。我和昆仑孑羽对战的时候，他说皇兄会变成那种东西！”雲初跑来，将晢曦抱入怀中：“瞳儿不哭，不会有事的。凩儿，外面交给你，顺便，帮我叫一声安冉，让她来扶桑。”

焓凩紧紧抱着竭力忍耐眼泪的女儿，点点头，目送他们消失在跗骨火，然后垂眸看向她，伸手拭去了她的眼泪。

“娘亲！皇兄，是为了护我，才会这样的！”她躲在她怀中，眼泪怎么止也止不住。“瞳儿，不会有事的。”焓凩心有愧疚——对她皇兄，对她哥哥，“他想你好好活着，你不能辜负他。”她含着泪点点头，她抬眸——淡绯色的眼周围一圈红：“我还能再见到皇兄吗？”焓凩点点头，看着她的双眼，伸手覆在她的发顶：“一定会的，你皇兄才舍不得你一个人。”

炽热的天地。

雲初将晢曦抱在怀中，不断地为他注入自己的神力。擎辉伸出爪子覆上了他的心口，心跳都微弱。“如何？”雲初不敢亲自来看，只能问他。“不好，心脏就是神力的发源，那毒还在侵蚀他的心脏。”擎辉看着昏迷的他，不由握紧了自己的爪子，怒火和悲痛交错着，他都不忍看他。

雲初俯下身子，放出了神识去探他的，所见却是一团雾气。他不可置信，不甘心地试了太多次，却一无所获。“曦儿，曦儿，你若能听见我，就回答我一声！父君在了，不要怕……”他紧紧抱住了他，璀璨的光芒缓缓流入他的心脏，替他抵挡毒素。

怀中的躯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的意识复苏：“呃……好痛……”雲初将他的手紧紧牵住：“父君在了，不要怕，曦儿父君在你身边，你若听到了，回答我一声。”他一遍遍重复，毫不停歇。

跗骨立在那儿，都不敢轻易出手——这样的情况下，凤业火会要了他的命。

意识逐渐清晰，耳边的呼唤沙哑又温柔。

父君……么？“父，父君……”他的声音轻而虚弱，“转告，阿瞳，我，不后悔。”“好。”凤凰羽展，他在他额上落下一吻，“但我想你，亲口告诉她。撑住，你不会有事的，你难道舍得瞳儿一个人么？”

“……”他挣扎着睁开双眼，和他如出一辙的黑色眼眸满是绝望，“父君，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我撑不了，多久了。”断断续续地，他的眼泪一滴滴滴落：“如果可以，我也想和她，一起走下去……”“振作一点，曦儿。”他将他抱在羽翼中，为他净化，“不会有事的，你不会变成那种东西，相信我。”

焓凩在通知完安冉后就带着自己的女儿去了水下。

“娘亲？我们不回去扶桑么？”晢瞳问她。

焓凩一愣，她突然看向晢瞳：“瞳儿，如果曦儿听见你的声音，会不会有坚持下来的理由和勇气？”“啊？”晢瞳显然没有跟上她的思绪。”“我们先回扶桑！你舅舅说曦儿已经醒来了。”说着，她就化作凤凰身带着她飞去。

“当真！”巨大的狂喜，她揪紧了她的羽毛。“你舅舅不会说假话。”她奋力振羽，不一会儿就到了扶桑树。

晢瞳提着裙摆跑向他们的巢，却被火焰阻挡了脚步。

她回头，看向停下来的焓凩：“娘亲，这是……？”“我们进去。”她牵着她的手，闯入了火焰的天地。

晢曦靠在雲初的怀中，静静等候着安冉的到来。却未曾想——“皇兄！”

晢曦浑身一震，他一度一度地转过头，看着那个红裙的小姑娘，缓缓地笑了，意外又安心。

晢瞳看着他看过来，又惊又喜。她提着裙摆冲了过去，伸手紧紧抱住了他：“皇兄……”“没事了。”他艰难地回过手臂，将她紧紧抱住。

雲初看着怀里的两个小家伙，抬头，迎上了走来的妹妹的目光。焓凩走来，静静坐了下来，在他身边。

晢曦摩挲着着她柔软的发丝，无比的满足。“皇兄，我们会再见吗？”晢瞳抬起头来，委屈地问他。晢曦摇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再度被她抱住：“我不要皇兄走！皇兄！你不要走……”

滚烫的泪水滑落，晢曦感受到了炽热的泪水滴在自己的脖颈，吃力地开口：“傻丫头……阿瞳，你，愿不愿意，等我？”“愿意的，不论多久！皇兄，你不要走……”她哭着，眼泪止不住地流下。

“我不走。”少年温柔的声音响起在她耳边，慎重又坚定，“阿瞳，你要等我回来。”

她红着眼看他，点点头：“我答应皇兄，一定等你回来。”晢曦笑了，他抱着她：“再让我抱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