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穴(9)(1 / 2)
“我怎么会,再丢下你一个?还有什么能比死亡更可怕?”暝枢轻声问他,“我不会走。”滟觇抬眸看他,琉璃色的眼眸映出的是他暝枢的容颜:“叔……至少我们中的一个还能再见上伯一面。”“你忘了,我们早已经作古,是否能长留于世都不确定,谈什么见不见她?”暝枢动用神力,将他的剑拿到手中,递给他,“如果只是匆匆一面,有什么意思?”
“你再不把他一起带入鸣春林,我可不确定能不能你们俩一起扔进去。”横插进来,曳竺撑着屏障走来,瞥了他们一眼,“快一点,我的屏障撑不了多久。”
暝枢将滟觇拉住,冲他摇了摇头,然后大力扯着他跑进了鸣春林。
曳竺撑着屏障,看着汹涌翻滚的污浊,皱了皱眉:“竟然没什么办法将它彻底根除……真是麻烦。火焰不再,光芒不洌,狂风虚无……竟然是束手无策么?”正在他低头思索之时,四面八方用来的污浊一齐向他冲去——万箭穿心之势!“南山·松茂!”松茂剑应声出鞘,携着神圣的金色光芒在他周身环绕成守护。曳竺看着得寸进尺的污浊,回过头去估计着他离鸣春林屏障的距离。面不改色,他右手探入左手袖中,紧紧握住了那一方印玺——博山亲王印,他的神器之一。
“也罢,难道要一直依靠别人?南山·博山烟云!”光芒爆发,他携着松茂趁机后退如鸣春林屏障。尖锐的啸声刺的他耳膜阵痛,他收回博山印,拢袖而立,风擦着他的袍服飞掠,俊逸又潇洒。再不回头,他缓步向来处走去。
都看向他,虚影是,他们两兄弟亦是。
“看我做什么。”他有些不满,“得想个办法把在外面翻滚的污浊清理,否则鸣春林屏障很快就会被冲破,届时再重振丹穴可就非常难了。”“你的光不可以么?”滟觇揉着脑袋,沉声问。“上一世,神力之源被剜出,现在神力衰弱,无法与它抗衡。”语气平淡,仿若与自己毫无瓜葛。“饕餮的手笔吗?”暝枢扯着滟觇的手臂,问。“嗯。”曳竺抱着手臂,仰头看向天穹,“雍颂不回来,凭借我们几个残缺的神力,恐怕撑不到她回来的时日了。”
惶惶不可终日,棂裳在恍惚间又撞上了刚才撞过的柱子。
“咚——”
在他刚想伸手去摸撞着的地方,那红肿的地方就被一只有些冰凉的手覆上。
他抬眸去看,蹲在身前注视着他的是一位银发黑衣女子。“阿姐……”有些委屈地拖长了声音呼唤她,棂裳忽然就想落泪。
寻念伸手将他抱入了怀中,轻轻叹息,回头看向坐在那边看着他们姐弟的人:“哥,政务差不多已经稳定,要不让裳儿过去?”棂筠闻言搁下了笔:“冥榕亲王,不要动不动就掉眼泪。”“我连哭的权利都没有了?”棂裳质问他,眼泪掉下来,“你自己哭的时候,怎么就不想?”
“那你为什么要在你阿姐面前哭?”愣了愣,反应过来的棂筠又问他。
棂裳竟不能回答。
棂筠起身来到寻念身边,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幼弟:“你想他了,你骗得过我们,但是你骗不过你自己。你阿姐的温柔不属于你,属于你的那一份,在丹穴。”“哥。”语气平静,纵使寻念自己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去吧。你若是需要我们的帮助,就传信回来。虽然我很恨他,但是,现在不能意气用事。”棂筠牵了寻念的手走回去,“你阿姐好不容易掩藏的悲伤,怎能被你以你的悲伤再重见天日?连能安放的地方都没有,怎么可以取出?”
棂裳看着安坐在棂筠身边的女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阿姐,抱歉……”“无妨,我并没有如此脆弱。阿迟给了我很多东西,我不必抱着这哀伤经历这些年岁。”寻念笑了笑,“要我送你过去么?就像之前阿迟送你一样?”棂裳刚想点头,就见着坐在一旁的棂筠冷淡地一瞥:“不必了……我自己去就是。”
——霜打的茄子一般。
寻念轻笑了一声:“裳儿,我在呢,怕你哥哥做什么。正好我也想去看看能让阿迟都束手无策的人是何等锋芒。”“你忘了夕对你的叮嘱了?才一年而已你就待不住了?这可不像原来的你,念儿。”棂筠神色如常,只是言辞之间多了几分笑意。“不是如哥的愿了?”寻念回眸冲他一笑,“难道我还不能再家人之间自如一点了?”“确实呢!阿姐第一次摸我还看了我好久,汗毛都竖起来了!”棂裳说着抱住她的腰,大半身子躲在寻念身后,冲那边坐着的棂筠扮了个鬼脸,“那我可出去喽!”
“赶紧去,别在这妨碍你哥我办公务。”棂裳没好气地说着,边说边低下头去看公文,“念儿不要动用太多神力,丹穴毕竟与众神之巅是同一个位面,众神之巅估计不会那么轻易地放你离开。”“我知道,哥放心就是,我心里有数。”她理了理衣服,然后看向棂裳,“走吧,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