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灾变（1 / 2）

“操操操！快跑！别停下！”扛着小妹狂奔的庄子催促着昊哥和小弟，在他们身后满是不祥气息的灰白色的气正在夜色里弥漫。小村里逼仄的小径被逃亡的村民挤得满满当当。四人预测到在货船停靠后不久鬼灾就会开始，但是谁都没想到会这么迅速。货船停靠的当晚，海面上突然起了大雾，像是潮水一般的雾气不断的向着村里蔓延。起初没人把雾气当回事，秋日里海面起雾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直到一个被雾气吞没的村民变成了双目通红的鬼怪。

雾气从小村南岸开始，向着整个小村蔓延。幸存的村民裹挟着四人向小村北岸逃命，在北岸停着好几艘渔船，逃到那里的话，就可以逃出生天！

被挤得无处可上的庄子带着小妹跳上了贴着山道的民房的屋顶。昊哥和小弟有样学样，也跳上了屋子。倒霉的是这些木质的房子时间太久了，等到小弟跳上屋子的时候，只听喀嚓一声，四人带着瓦片摔进了小屋里面。借着月光，四人一阵头皮发麻。小屋里满是血迹，一个男人伏在尸体上贪婪地饕餮着。

男人看着突然出现的四人，愣了一下，没等他反应过来，小弟手中打刀就将他捅了个透心凉。看着摇摇晃晃躺下的男人，小弟才颤抖着拔出打刀，推开房门带着四人朝海边逃去。四人离开屋子的时候，原本的慌乱的喧闹已经变成了凄厉的惨叫。尽管没有被雾气浸染，一部分的村民也开始变异成鬼怪。

四人不敢停留，疯一般朝着海边跑去。海边的沙滩上，几只捕鱼的小船倒扣在沙滩上。四人合力翻过渔船，向海边推去。就在这时，一对父女逃出了怪物们的屠杀来到了海边。庄子立马握紧了十字枪拦住了二人，他才看见过村民是如何变成鬼怪的，谁能保证这两个人就不会变呢！

父亲一眼就读懂了庄子眼里的警惕，这个男人在第一个村民变成鬼怪的时候心里就有了答案。变成鬼怪的都是当年那场活祭的参与者，而自己也是其中之一。他举着双手慢慢地趴在地上朝四人行了一个大礼。“这个孩子，是当年那件事之后才出生的，她是无辜的，请，救救她。”

面对男人的诚挚的恳求，即便是最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心软。四人对视了一眼，答应了男人的请求。

男人冷着脸推开了缠着自己的女儿，帮着庄子和昊哥将小船推进了海里。回卷的海浪托着渔船驶向远海，男人注视着远去的小船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笑意。随后鬼怪席卷着常世雾气，将男人吞入其中。

屋外的阴霾使得屋子里众人的脸上堆满了深深的阴影，玄关处的男人挣扎着坐起，“是我，都是我。”

剑心顿住下刺的打刀向男人走来，“你干的？你干了什么？”

“那天下着大雨，你独自去了后山，我一时起了贪念，就袭击了你打算卖给人蛇组织。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的所作所为，和村长他们没有关系。村长家的地窖因为渗水严重一直闲置着，我就‘借’来用了，你的装备也是我放在这里委托村长保管的。少侠，是我有眼无珠，请你大人有大量，放过他们吧。所有的，所有的罪过，我愿意一人承担。”

“一人承担？”剑心嗤笑着来到男人身前，“我平生最恨的就是人贩子！”剑心举起压切长谷部，照着男人猛地斩下！男人战栗着合上眼睛，等待着打刀斩落，但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男人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瞧见了正在收刀的剑心，“你死不足惜，但我不会杀你，你这种渣滓不值得脏我的手。”

男人跪伏在地千恩万谢，“多谢少侠不杀之恩！多谢不杀之恩！”

“高兴的太早了吧，我不动手不代表就是放你一马。”剑心拖着男人朝着山下走去，“去衙门里反省吧！”

剑心把男人绑在了马背上，载着他朝着臼杵城赶去。

离开时路上村民仓惶的眼神让剑心一时间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受害者还是加害者。

寂静的海面上细长的小舢板正随着海浪漂流。令人庆幸的是黑岛上的雾气蔓延到了海岸边就停了下来，小船上的五人才得以幸免。

庄子小时候在海边长大，姑且还记着一点划船的技巧，四人倒不至于在海面上漂流至死。

昊哥决定在天亮之后回到黑岛，错过这次机会，四人可能再没有完成任务的机会了。其余几人并无异议，只是蜷缩在舢板一角的小弟分明的状态不对。昊哥考过去只听见小弟在不停的重复着“他们只是npc。”

“小弟你没事吧？”

听着昊哥的话，小弟猛地回过神来，“没，没事。”昊哥担心的看了小弟一眼，然后转过身去。就在这时，小弟迟疑的叫住了他，“昊哥，他们之前都还是活生生的人啊，杀掉他们真的好么？”他握刀的手微微颤抖着，先前杀掉的那个怪物，分明是村里常和几人打招呼的渔夫。

昊哥听着小弟的话，顿了顿，没有转身，“我们，我们没得选。”

次日天光大亮，四人将船驶入黑岛北岸的天然港口。小岛上的雾在日出时就消散得七七八八，此前盘踞在岛上的鬼怪也不知去向，只留下满目的疮痍。四人停好渔船，昊哥吩咐黑岛村里幸存的女孩留在船上，等到四人离开后就将船驶离海岸。

女孩不肯留下，既是害怕，也是怀着能找回父亲的希望。

昊哥摇头拒绝，他没有信心保证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在接下来行动中的安全。注视着小船慢慢消失在海岸边的礁石处，四人打起精神朝着小村腹地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