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探矿前夕（2 / 2）
“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能力，不过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罢了。”
听着剑心的话，下赖脸色一怔：“莫非柳生君你是私生子是吗，难怪小小年纪如此早熟，想来平日里一定受尽了冷眼吧。”下赖说着说着，眼眶微红，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喂喂喂，你不要随便脑补啊！剑心看着莫名其妙情绪起伏的下赖，忍不住心中吐槽。
“柳生君是想看看在下的本领是吧，你且瞧好。”下赖收敛了一下心境，手指蘸着碗中茶水，在桌面上画了一道符篆，随后手指在桌面一点，一团拳头大小的火焰凭空出现在符篆上方，经由下赖操控，火焰托着酒瓶浮起，没一会瓶口有蒸汽浮动。下赖再点了一下桌子，火焰消失，他伸手握住酒瓶。“水火风雷土五种术法，我均有涉猎，其中雷火两类我最擅长，而且看柳生君你的年纪，残心应该还没有大成，祓除常世应该也还没有掌握，正好在下还精通治疗和结界的术法，正好可以补足你的不足之处。不知柳生君你意下如何？”下赖斟了一盅温热的清酒朝剑心递去。
剑心点了点头，接过下赖手中的酒盅一饮而尽。两人就此达成了合作的约定。
稍后酒足饭饱，剑心叫来店小二结账，本以为会是两人平摊，但是在剑心面无表情地注视下，下赖悻悻地表示自己身上一文钱都没有。
“没有钱你吃的那么欢！”最后是剑心掏的饭钱，花了一匁七分银子[注3]，关西地区贸易多用白银结算，离开高取时一雄有教过剑心白银的汇率，大约是一匁等于十分，虽然汇率时有波动，但大多时候都大差不差。
结完账之后下赖就消失不见，只在临别时和剑心约定翌日上午一同前往毛利家在安艺郡的府邸。
第二天下赖果然如约而至，虽然剑心觉得他来的这么及时仅仅是为了蹭剑心的早饭，“柳生君，安艺的枫叶馒头也是一绝。”
隔间里店小二呈上了颜色鲜亮的枫叶馒头和鱼粥，剑心看着狼吞虎咽的下赖忍不住好奇问道，“你远道而来安艺，师门没有给你盘缠么？”
“非也，”下赖吸溜着碗里的稀粥，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只是恰巧花完了，还好到码头的时候身上的钱还够交船费。”
“花完了？给的不多么。”
“不，给的相当多，但就是因为太多了，才让我这一路上没忍住大手大脚。等我回过神来，兜里的钱财已经只剩下前往安艺的船票了。”男人挠着头，丝毫没有反省的意思，“人生嘛，需得及时行乐，哈哈哈。”
“……警惕消费主义陷阱。”
“啊，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不用在意，吃完我们赶紧去毛利府吧，小心迟则生变。”
虽然被下赖称作毛利府，但这里其实只能算是毛利家的产业，在沼田郡广岛湾的广岛城[注4]建好之前，毛利府的人暂居于此。下赖通报姓名之后没多久就见到了负责矿山之事的吉川广家。吉川广家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浓眉大眼膀大腰圆，是一位看起来相当健硕的男子，此刻他穿着淡黄的色常服，裸露出来的臂膀上满是肌肉，虽然没有配剑，但是手指上有着常年握持兵器留下的茧子。
下赖同广家似乎是旧识，两人见面后没多久就稔熟地攀谈起来，得知下赖是为了银矿一事前来后，后者憨厚的面容上流露出了一丝担心。“下赖你不必参与这种事的，以你我的关系，区区十两黄金直接取走就好。”
“诶呀呀，钱果然是世上最锋利的利器，广家，在下的心可是被你的黄金狠狠地刺了个窟窿。”下赖捂着胸口佯装难受的道。广家见状却慌张的前去搀扶他，“下赖，你没事吧。”
下赖看着广家焦急的模样，忙挺直腰道：“没事没事，开个玩笑而已。”
“你心脏有病，就不要开这种玩笑，很没意思！”广家微怒。
“是我不好，不要生气。”下赖赔笑道，“广家你为什么不想让我参与银矿的事啊？莫不是你信不过在下的阴阳术？”
“不是，实在是最近银矿的情况越发诡异了，这一阵子也有如你这般应邀前来解决银矿难题的人前来，但是他们下到矿里之后都诡异的在没有回来，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他们里面又有一些身份不低，我们不得已又派人下矿寻找他们，但是我们派下去的那些人也都神秘的失踪了。”
“你们有没有试过在动物身上绑着绳子什么的？”
“这是自然试过，最开始的进去的阴阳师们都带着足够数量的路标符[注5]。阴阳师失联后我们又让囚犯绑着绳子进去过，但是绳子中途就断了，囚犯也不知所踪。来自宫岛的阴阳师们猜测可能是矿工们在采矿的时候挖通了现世与无间狱的屏障，所以才会这样。”
“无间狱？有意思，要真是无间狱那在下就更要走一趟了。”
“你当真要下去？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这个孩子想想啊！”广家一指坐在一旁地上发呆的剑心。
“嗯？我？”剑心隐约间感觉到有人在谈论自己，下意识地回道。
“他，哈哈哈，广家，这孩子可不是我的孩子，这孩子是我在路上特地找来的高手，一手新阴流剑术出神入化，我都那他没办法。”
“新阴流，敢问阁下大名。”广家肃然起敬。
“无名之辈，柳生剑心是也。”剑心谦逊的道。
“柳生，”广家琢磨着这个姓氏背后所代表的那位存在，道：“既然有柳生家的剑士帮忙，那我就不多阻拦了。但是作为你的好友，我恳请你再多考虑一天，倘使明天你的意愿依然没有改变的话，我将亲自送你们二人前往石见银山。”谈话的最后，吉川广家这样说道。